;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满地说道:
“姐姐不是说,你这秘密小屋,就你和我知道吗?怎地裴公也找过来了?”
东方白无奈道:
“裴公有千里锁魂之术。
“魔门的千里锁魂之术,原本还需受术对象不作抵抗,再由施术者打上烙印,方能千里锁魂、万里追踪。
“但以裴公的境界,只需一缕气息被他捕捉,他便可千里追索。”
倪昆恍然,难怪石之轩能知道花是我送的。
他这是从花枝上捕捉到了我残留的气息,又用“千里锁魂”之术锁定了我。
其实魔门这千里锁魂之术,并非万能。
只要境界与石之轩差不多,便可隔绝感应,令石之轩无法追锁。
不过在这大唐双龙世界之中,境界能跟石之轩差不多又有多少?
之前石之轩给他下马威时,根本没有现身,说不定还正在和东方白喝茶聊天,纯以气机隔空压迫,就让倪昆竭尽全力方才勉强抵挡下来,还受了不轻的伤势。
倘若邪王真个出手,倪昆琢磨着,自己恐怕非得氪命不少,才能抵挡下来。
“恐怕也就只有酒剑仙,能在境界上超越邪王了……
“不过也说不准,邪王二十年前就得了燕赤霞等人的遗物传承,说不定连拜月教的传承,他都得到了一部分。不然怎会知道拜月教主‘秘藏宝库’之事?
“以邪王的天赋,二十年的时间,天知道他能进到哪一步!”
倪昆心里琢磨一阵,又对着东方白一笑:
“如今杨广已乘风御剑而去,姐姐接下来不知将往何方?”
东方白一脸无奈:
“裴公又给了我新任务,要我前去太原,监视李阀。”
倪昆诧异道:“难道李阀也有什么古怪之处?”
“谁知道呢?裴公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东方白叹道:“杨广尸解飞仙之前,我也不知裴公为何要我密切监视杨广,直至昨夜才知,原来杨广身上竟藏了这等秘密。李阀……或许也有什么大秘密?”
倪昆想了想,问道:“那裴公自己又去了何方?”
东方白俏生生白他一眼:
“我又不是裴公上司,裴公要去哪里,也无需向我汇报,我怎知道他去了哪里?
“好啦,别在门口说话了,我今晚就将启程前往太原,你要是也去太原,便跟我一起去。若不去,那便进屋,陪我喝喝酒,说说话。”
倪昆眉头一扬:“只是喝酒说话么?”
东方白俏脸微红:“哼,你这坏小子,成天净想那些事……”
“真的只是我在想么?”倪昆大手钻进她衣襟,调笑道:
“姐姐这身子,已经热得烫手啦……”
东方白软软偎依在他身上,眼波妩媚地横他一眼:
“坏小子,就知道欺负我……罚你抱我进去!”
“恭敬不如从命。”倪昆哈哈一笑,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门。
漠北草原。
跋锋寒浑身是血,伏于马背,策马狂奔,不时回头瞅上一眼,就见后方十数骑穷追不舍,时不时就有一枚劲箭破空袭来,被他挥刀斩落。
“跋锋寒,今天你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一道阴柔男声自后传来,即使在这蹄声轰隆、风声灌耳的疾速追杀之中,亦一字字极清晰地在跋锋寒耳畔响起。
“哈,拓跋玉,跋某的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自来取便是。但想要跋某投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又一道似嗔似喜的女声传来:
“跋锋寒,何必这么死硬?今天你是插翅难飞,束手就擒也能少吃些苦头哦!”
跋锋寒大笑一声:
“哈哈,淳于薇,你对跋某紧追不舍,莫不是被跋某人的英武吸引,爱上我了?可惜要让你失望了,跋某此生唯爱武道,只会与刀剑相伴。你便是爱煞跋某,撞到跋某手上,一样要被我辣手摧花……”
淳于薇娇叱一声:“你这家伙,死到临头竟还敢调笑姑奶奶,待会儿擒住你,定要敲落你满嘴的牙,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啧啧啧,你这丫头如此火辣,跋某又好像有点欣赏你了……”
正一边追逃一边斗嘴之时。
突然,跋锋寒浑身一个激灵,双手猛地一拽缰绳,硬生生勒停战马。
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跋锋寒则双脚一踩马蹬,闪电般斜掠开去。
随后就见寒光一闪,一道白光噗一声贯穿战马胸口,透背而出。
那道白光穿透马背激射而出时,带出的并非灼热的鲜血,而是一蓬细碎的血色冰珠。
跋锋寒落地之后,连滚三圈,半跪在地,一手握刀,一手握剑,死死盯着前方一个小丘陵。
后方追来的“武尊”毕玄二弟子拓拔玉、三弟子淳于薇,以及毕玄一手调教出来的北塞十八骠骑,见跋锋寒突然遇袭,被人杀了战马,虽然暂时没搞清楚状态,却也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立刻打马飞驰,就要将跋锋寒包围。
淳于薇先前被跋锋寒调戏,虽然草原儿女并不在乎几句言语调笑,但心里也是恼极,这会儿一马当先奔驰在前,要抢先暴揍跋锋寒。
就在这时,跋锋寒忽然眼角一跳,低喝一声:“小心!”
说话间右手长剑猛地掷出,迎向一道疾掠而来的白光。
落后淳于薇几个马身的拓跋玉亦是瞳孔一缩,厉喝:“师妹小心!”
飞出一柄标枪,与跋锋寒的长剑一左一右,夹击那道白光。
铛铛!
两声脆响,跋锋寒的剑、拓跋玉的标枪,都无比精准地命中了那道白光,可两人投掷的兵器便仿佛冰铸的一般,瞬间粉碎。
那白光则只稍微受阻,射速稍慢了一些,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射向淳于薇。
好在两人同时提醒,又同时出手阻截,淳于薇也有了反应时机,飞身跃离马背,接着战马便被那道白光刺了个对穿,又飞溅出一蓬冻成冰珠的血沫。
淳于薇落地一个翻滚,趴伏在地,顺着跋锋寒视线望去,顿时一脸呆滞。
后方赶来的拓跋玉、北塞十八骑也纷纷勒马,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小丘。
小丘之上,伫立着一尊通体苍白的高大身影。
一对冰晶般深邃幽蓝的眸子,正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众人,给众人带来一种漠北凛冬般的酷寒压力。
它右手平摊,掌心之中,寒气弥漫,转眼之间,便平空变出一口冰晶般的长剑。
就在此剑出现在它掌中之时,一条条死尸般枯槁的人影,摇摇晃晃登上丘陵,出现在那苍白身影的背后。
那是些穿着牧民袍子的身影。
有的手无寸铁,有的手持兵器,但所有人都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它们并非活人,而是……
行走的尸体。
无声对峙一阵。
那高大苍白的身影,突地挥剑一指众人,那些穿着牧民袍子,面容枯槁,摇摇晃晃宛若行尸走肉的身影,便在阵阵无意识的嘶吼声中,向着众人发起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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