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到了我。
心脏因为紧张和惊慌剧烈跳动着,使得本就发着烧的我越发难以思考。
开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开门又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左右为难间,那头门被拍得更响了,理直气壮地丝毫没有自己正在扰民的认知。
再被他这样乱来下去,整栋楼的人怕不是都要被他吵醒了。
“宁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开门我们谈谈好不好?”见我始终没出声,他停顿了下,再开口时竟然带上商量的语气。
我还以为他一气之下会踹开房门冲进来,这样平和淡定的姿态,我倒有些没底了。然而目前这种状态,他已经人在门外,我除了开门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虽然他是alpha我是beta,真打起来我可能体型上有些吃亏,但他应该不会血腥暴力到因为我签了骆青禾给的离婚协议就要就地制裁我吧?
将手按在门把上,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开了门锁。
房门缓缓打开,宋柏劳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猫眼看得不太分明,这会儿再看,才发现他眼下发青,皮肤苍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副几天几夜没睡的颓唐样。连身上穿的衬衫,都多了不该有的褶皱。
“宁郁……”
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眼眸幽深复杂。
忽地,他上前一把抱住我,将我整个圈进他的怀里。酸痛的骨头被他这样用力搂抱,瞬间就跟要断了似的,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为低哑的痛吟。惊跳的心脏却在嗅到他身上的花香后,神奇地逐步趋于平静。
他松了些力道,不过仍旧抱着我,唇就贴在我耳边:“我找了你整整八天,你知道我这八天都是怎么过的吗?”
我大概是烧糊涂了,竟然觉得他声音里透出些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放,放开我,你不是要谈谈吗?先进屋……”我伸手去推他,他胸口的肌肉跟石头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他完全没有在理我的话,手指揉搓了下我的面颊,顿时神色一凛:“你脸怎么这么烫?”
随后他按着我的后脑,迫我抬起头,与他的额头相贴。
片刻后他松开我,拧眉道:“你发烧了自己没感觉吗?”
我有感觉……
我又去推他,这次他没防备,倒是被我推开了。
“你说事情就说事情,别……别动手动脚。”顿了顿,我又补上一句,“我会照顾自己,不用你费心。”
楼道内的感应灯暗下来,将我们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天太暗,我只能看到宋柏劳模糊的身体轮廓。他木木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回应。
我琢磨着他是不是憋着怒气窝着火,心里寻思要怎么收拾我,他忽然又开口了。
“我不碰你,你跟我去医院。”
我一听他要带我去医院,顷刻间毛都要炸起来,下意识后退。
“不要。”头脑昏沉,一切全凭本能,我揪紧了腹部的衣物,警惕地盯着他。
“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对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感应灯也随之亮起。
我和宋柏劳同时看过去,肖雨披着件外套半探出身子,神情还有些惺忪。他应该是听到门外的动静,想要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小郁?”他将门打得更开,往我们这边走来。
宋柏劳看着他,突然也转身走了过去,两人于我的房门前迎上。昏暗的灯光下,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肖雨迷蒙的双眼慢慢瞪大,震惊无比地仰视着面前的宋柏劳。
他的嗓音轻柔而小心,带着隐隐颤抖,像是怕惊碎了什么。
“……柏劳?”
伴着这两个字响起,宋柏劳脊背霎时紧绷起来,扶在门框上的手也骤然收紧。
我正一头雾水,就听宋柏劳对着肖雨叫了声:“……妈妈。”
等等,妈妈?
我扶着额,有些难以回神。
肖雨,雨肖霄,加上他的职业,他说的关于前伴侣和孩子的事,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所以……肖雨就是宋霄?!
这也太巧了,我每次租房怎么都能遇上这种事。
第一次租房遇到在纹身店替我慷慨解囊的梁秋阳,第二次租房……竟然就遇上了宋柏劳的妈妈。
这真是什么样的运气?
我实在无意打断他们的母子重聚,但今晚的一切都透着古怪,我一下眼前发黑,胃里的东西毫无预兆涌上喉头,让我甚至连转身跑进厕所都来不及,扶着墙就吐了出来。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地板上黑漆漆的一滩,也不知道吐出来的是什么,嘴里满是古怪的腥甜。
“宁郁!”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宋柏劳回身朝我冲来,将软倒下来的我揽进了怀里。
人真的不能太铁齿,五分钟前我还信誓旦旦让他别动手动脚,不用他费心,五分钟后我就只能跟条死鱼一样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知。
在我的文里,孕育生命者就是“母亲”,女a男o也是o为“妈妈”,a为“爸爸”,只是用称呼区分孕育者和使之孕育者,没有别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