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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后者死亡之后,陆鹭才松开已经开始酸痛、乏力的右臂,任由它软趴趴地垂落,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但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是逃跑,若是那个中年男性刚巧在周围巡逻,无异于送死。另外,蒸汽机车,一共就只有二十多节车厢,他还能够跑到哪里?
总不可能从高速行驶的机车上一跃而下吧?
如果说,想寻求守秩者(警察)组庇护,但阿瓦克·摩根死在他的包间里,他的可疑性是最大的。
这个世界的守秩者,可不会像华夏的警察那样,讲求一些证据,也不会存在自我防卫一说。尤其是一些在贫民窟巡逻的警察,性格更为残暴,嗜杀。
犹豫了一阵,陆鹭决定守株待兔。
他先将阿瓦克·摩根的尸体和道具转移到床铺底下,然后借着灰暗光线的隐匿,持着手术刀隐藏在了门侧,精神紧,像是拉开的的弓弦,随时蓄势待发。
虽然时间仅仅过去十分钟,但无法预料到那个中年男子返回的精确时间点,陆鹭必须时刻紧盯着,保证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给予对手重创。
整整二十分钟后,铁门之外才终于响起了低沉的脚步声。
凭借敏锐过人的听力,陆鹭洞若观火,判断了后者的具体方位。
“吱嘎。”
铁门被重重踢开,中年男子不耐烦地看向室内,但视野范围内,空无一人。
这样的发现令中年男子心头涌上一丝惊疑。
但未等他作出反应,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已经从侧面毫无阻碍地捅进了他的脖子。横向的力道让中年男子的头部瞬间与门槛的角落撞在一起,发出低沉的闷哼。
下一秒,一双血腥如若杀人一般的双眼疾速地调整方位,想要看清出手之人。不过,迎接他的却是那柄已经抽出的手术刀。
但他的反应很快,贴着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能够避开这刺向眼睛的一刀,只是勉强擦在了不算光滑的眉角上,割出了一道痕。
躲过这凶险一刀的同时,他的手肘猛地发力,直面冲击在陆鹭的肚腹上,让后者承受巨力的同时,喷出一口苦水,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
痛!
好痛!
仅仅一击,他就快要倒下!
陆鹭感觉到身体几乎快要不属于自己,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帮助他停靠在铁壁上,稳住了直立的站姿。
这时,手捂着脖颈部位的中年男子才终于看清了死而复生的陆鹭,露出惊疑、凶厉的眼神,但似乎又对陆鹭手中的手术刀有所忌惮,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
陆鹭将手术刀横向持在胸前,右腿弯曲地贴在壁沿上,可以保证他第一时间有个冲力能够打出对手意料未及的攻击,
中年男子的动脉已经被洞穿,血流不止。若是打持久战,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中年男子很快意识到这点,在短暂的判断后,放弃捂住伤口的行为,嘶吼着,锁定了陆鹭位置。
陆鹭咬咬牙,面容苍白而坚决,右腿弯曲后借着反弹的力量瞬间加速,使出浑身解数地挥动手术刀。
目标,直指心脏。
这令人猝不及防的加速让中年男子错愕之余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横向扭开要害。
只是他显然错误估计了陆鹭的弹射速度,虽然一拳将陆鹭的脑袋直接打得有些浑浑噩噩,身子跌跌撞撞,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还是撕开血肉,停靠在了他的心脏边沿处。
如果他用能忍痛用右手抵挡,凭借着全面压制的身体强度,后续本可以轻松解决掉瘦弱的陆鹭。
但机会从来不会有第二次,陆鹭才是最后的那位胜利者。
看着中年男子近一米八五的巍峨身躯倒下时,几乎没有再战之力的陆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立刻软瘫在地面上,而是从存放着医用道具的包裹中,取出一些消毒纸巾,迅速地跑到门外,将溅射而出的血渍全部清理干净后,重新返回了包间中,将铁门掩上。
再用纱布包裹住尸体的流血口,擦拭掉明显的血水后,陆鹭终于瘫痪在了床塌上。
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了。
“嗡`”
脑袋虽然依旧昏昏沉沉,时不时回响着震荡声,但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思考能力。
穿越之后,无法确定是否能返回地球。
虽然不知道地球上的那个自己是否还会不会遗留他的思维。但请父母放心,无论如何,他们的儿子依旧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某个维度,某个宇宙。
他一定会顽强地活着,不会倒下。
陆鹭内心鼓舞自己,努力不让精神面临崩溃。
抛却这桩心思后,陆鹭开始思考关于佐罗·迪奥普的问题。
既然被病毒感染而死,那做为他的替代者,算是也替他成功报仇雪恨了。
而佐罗·迪奥普的父母已经不需要赡养,只是前身对于父亲的车祸一直有所疑虑。但警察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意外,没有给到任何事情的原委。
抛开这个,问题依旧很多。
超凡者,灵觉者,究竟是什么?
据阿瓦克·摩根所说,似乎是根据幻视、幻听,感官敏感性强化,这两条重要的线索切入推断出答案的,但为什么佐罗·迪奥普,这个世界的原驻民从未听闻过这两个词汇?
从中年男子与老鬼的洽谈中,他读出了一种无比重视,没有掩饰地露出像是自心头涌上的狂喜。
他们应该知晓内幕,但是死人的嘴巴是撬不开的。
第二个问题,
麻姬病毒是否会重复发作,是否是隐藏在身体中的隐患?
这也是他所担忧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穿越具有移除病毒的功效。
这种逻辑是说不通的。
第三个问题,
这趟目的地的无夜城,被喻为杀戮之都,充满血腥与暴力,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没有任何头绪。
另外,原主的精神很愚昧,思想教育甚至处在启蒙阶段。
这种可怕的发现令他对这个世界愈发畏惧,有种试图抗拒,试图抵触的负面情绪。
看来,想要揭开这个世界的面纱,任重而道远啊。
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与玉石圆盘般的月亮一同构成一幅浩大的夜景图。
随着夜幕开启,车内的灯管也自动启用,开始散发起薄弱的光幕。
陆鹭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补充体力,重新恢复一定的行动力。
他换了一套干净的没有血渍的劣质衣服,开始从两个人的身上搜刮起可能的身份证明、财富,还有其它的有价值的物品。
首先搜刮的是阿瓦克·摩根,那个老鬼。
阿瓦克·摩根的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颧骨很高。
而他死后,瞳孔瞪大,嘴巴无法闭合,更像是一个丑陋的怪物一般。
从出发点看来,这个人死有余辜。
陆鹭的内心虽然隐隐有些后怕,但不会出现任何罪恶或是愧疚感。
一番摸索,陆鹭从他的衣袋中搜刮出了一块金属质感的老式机械怀表,21枚里弗尔,外加3枚法尔。
里弗尔,法尔是这个国家的货币。
一里弗尔等于10法尔,等于100法马,等于1000法克。
贫困家庭的佐罗·迪奥普,包括父亲留下的遗产,一共是3里弗尔1法尔9法马,而仅仅支付蒸汽机车的机票就花费了近2里弗尔,是他大半的资产。
这个贫困区中的蹩脚医生,能够拥有这么多的资产,手上没有几条人命,陆鹭是不相信的。
除此之外,只有一张车票,没有其他任何物品。
关于阿瓦克·摩根或许携带有解药的心思,看来也可以打消了。
接着,是对于中年男子的搜刮。
首先,
他身上携带的财富只有3里弗尔,外加2枚找零用的法尔,被随意放置在外裤袋中,像是用来找零一般。
但紧接着,陆鹭就从他的腰间搜刮出一把合金质感的手枪,以及膛内仅有的3发子弹。
这让陆鹭对他的身份更为好奇。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可怕的力量,他都不像是一个贫困区的贫民。
在贫困区,是禁止使用枪支的。
因为身处在旧时代的蒸汽机车上,这或许就是中年男子没有直接持枪击杀自己的原因。
这样的发现,让他又是一阵隐隐后怕。
陆鹭研究了一阵,虽然难以理解机械式的内造,但还是简单地揣测出了拉套筒,上膛,开枪三个过程,随后他披上一件黑色外套,将枪支偷偷携带在内衣袋中。
最后,陆鹭在他的内衣袋深处中发现了一张碳墨色的卡片以及手机状的方型设备。
手机并不是简单的按键开启,但应该是加了锁,他甚至连画面都打不开。
黑卡卡面漆黑光滑,描绘着精致的手掌图案,没有任何文字。
银行卡,还是身份卡?
答案是——
无法得出结论,但陆鹭还是将它保存起来。从中年男子对于黑卡的重视程度推断,这张卡片拥有特殊的意义或是价值。至于手机,为了防止有人通过手机定位到自己,他直接将它丢出了窗户。
陆鹭将所有资源整合在一起。
算上自己口袋中几乎可以忽略的资产,一共是24里弗尔,6法尔,9法马。一块怀表,一把手枪,一张黑卡,还有一袋医疗器械,或许在受伤之后能够派上用场。
一笔不错的启动资金。
陆鹭得出结论后,用一种既像是休息又像是警惕的坐姿倚靠在铁壁面上。
他的身心很疲累,但是不敢真地昏睡过去。
希伯来新历,318年,8月12日上午8点到站,也就是第二天早上,蒸汽机车将会抵达无夜城。
借着灯光的照明,他再次确认蒸汽机车到站的具体时间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趟机车。
但在此之前,他能够期盼的,唯有在蒸汽机车抵达站点前,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尸体。
只要他躲进无夜城,没有警察愿意为了追捕一个可有可无的逃犯,深入到一个独立于国家之外的,极度危险的城市中。
不安、焦虑、祈祷无时无刻都在填充他的大脑,陆鹭说不清,他如何度过这个寂寞、寒冷的夜晚,直到天空的尽头出现第一缕光辉。
白天,终于到来!
从现在起,他就是佐罗·迪奥普。
他要承接这个身份,在个危险的世界上,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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