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也要离开了?”像大师兄一样,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念尘猛地抬头,干净如清水般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她知道三师兄的家很远很远,远到他每次回家都要花一个多月才能再回到宗门。相距那么远的距离,若是他真的要离开的话,怕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十来年的陪伴,早已经让她习惯了师兄们的存在,习惯了和他们如亲兄弟一般地相处着,尤其是习惯了与她年龄、脾性最为接近的三师兄方篍。
许是在一起玩闹的时间太长,日子过得太顺的缘故,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会有分开的那一天。现在突然将这个现实摆在她面前,一时半会有些无法接受。
看着念尘眼里的悲伤,方篍着实心疼得紧。
可他向来不是愿意展示自己无助的人,纵使心里不舍,却还是将不好的情绪隐去,只把笑容展现给了念尘。
“家里出了点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若是我不回来了,你会想我吗?”他问。
他的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就像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似的。
“当然会想了!”
念尘不假思索地回答,苦哈哈地叫道:“大师兄走,你也要走,咱们凌云峰更得遭人欺负了。”
这话说得不假,倒不是在拍马屁。
五个师兄弟中,大师兄邵子矜的背景最大,念尘听说大师兄的亲爹是当今皇帝的重臣,在朝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年她在天极宗,没少受到大师兄的庇佑。每每受到他人挑衅,或是与他人发生什么争执,只要大师兄出马,基本上念尘就能全身而退了。
三师兄方篍家里并不是官宦人家,据他自己所说,他们家是做生意的,因为与上头的某位大人物有些关系,便也混了进来。
他没有强悍的背景,别人自是不怕,可他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倒也震慑得别人不敢轻易动他。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把事闹大了,大不了他被宗门清退,可那些人不敢,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个正占据着朝位的亲爹们,他们被清退事小,影响了亲爹的仕途事大,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无赖的方法来对付那些官二代官三代,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
对于念尘的回答,方篍心里略感失望,那丝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晕染了一层苦涩。
从他那次回家,意外得知念尘身上的血渍是女孩子来的葵水之时,他对她的感情便悄悄发生了变化。
他偷偷观察了她许久,发现她从不与他们一同洗澡,无论天气多热她总是衣衫齐全,从不露胳膊露腿;他发现她的手指葱白细长,脚指头也圆润透亮得可爱,手脚都是如玉雕般细嫩,弧线优美流畅,根本不同于男人的苍劲有力……
他发现,她的睫毛似乎变长了,眼睛似乎变好看了,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也变得可爱了……
有数不清的瞬间,他被她不经意间的回眸、抬头,或是单单一个望过来的眼神所惊艳,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将她的一颦一笑印在了自己的脑海,又放进了自己的心里。
不知不觉间,他暗恋了她整整三年。
可是对于这份感情,他无处说起。
天极宗从不收女弟子,他不想让念尘被逐出师门。若是单独和她说的话,又怕自己会吓着她……
“念尘。”方篍轻唤她的名字。
“嗯?”念尘抬眸。
“若是你不能帮师兄找到喜欢的男人,就把你自己赔给师兄好不好?”方篍半开玩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