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慕容麒又将凌厉的薄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女眷席这面,也有人立即想起,前两日听闻冷清欢动了胎气,养病在床。看来,麒王妃并非是多虑,怕是有人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而且这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实在高明。
楚若兮却是十分不服气:“那你为何还不让我射杀它?留着害人吗?”
冷清欢轻叹道:“我原本伤了它的翅膀,就是想可以追踪它,寻到那个放鹰人。所以情急之下,才会脱口而出,让你手下留情。如今它一死,想要追查幕后之人也就难了。”
“麒王妃在危急时刻,竟然能迅速地保持头脑冷静,做出决断,将计就计,可见睿智沉稳。金吾将军家这丫头自小心高气傲,今日算是遇到了对手。”
身后冷不丁一声赞赏。声音浑厚,清越。
众人扭脸,纷纷跪倒尘埃,齐呼万岁。
皇帝在后宫诸位妃嫔簇拥之下,已经赶到宴席之上,听闻冷清欢与楚若兮在比试,便命人不得通禀,恰好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将那两幅图拿过来,让朕瞧瞧。”
宫人立即上前,取了莫比乌斯带与潘洛斯阶梯恭敬地递呈给皇帝。
皇帝研究半晌,奇怪地问冷清欢:“你如何竟能有这种奇思怪想?这是什么道理?”
自然是别人的智慧。
冷清欢跪在地上,抬起脸来,厚着脸皮道:“这两幅画都是适才见我长安这欣欣向荣的景象刚得的灵感,具体是何道理一时间我也参不透。”
皇帝饶有兴趣:“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第一幅,乃是一根扭转之后粘合的缎带,循环往复,永恒无限,寓意长安江山千秋万代;
第二幅,阶梯步步向上,同样是永无止境,寓意我长安子民在皇上的英明治理之下,生活步步攀升,富贵无边。”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被她这一通马屁拍得极是舒服,爽朗得开怀大笑。
“麒王妃今儿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于这其中道理玄之又玄,应当只有道家才能参透。改日见了天一老道,朕拿去考他一考,杀杀他那又硬又臭的脾气。楚家姑娘,你可服气了?”
楚若兮就算胆子再大,在皇上面前也不敢造次,低垂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服气了。”
太后对着冷清欢更是眉开眼笑:“你这丫头就是机灵,一会儿就坐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说话。”
冷清欢慌忙谢恩。
周围女眷全都羡慕得红了眼睛。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皇帝与太后端坐的,那是金龙案,就连皇后都要坐到皇帝手边下首处,她一个麒王妃,竟然就坐到了上首之位。
麒王原本就兵权在握,出身显赫尊贵,背后又有依靠,如今娶两个媳妇,倒贴个相府就够令人眼红生妒,可这家伙,正妃一进门,就旺夫旺子旺运,得了太后与皇帝待见。
大事不妙啊,这秤砣有点沉。麒王爷夜里做梦怕是都要笑醒了。
唯独冷清欢此时还真的乐不起来。如此一来,自己无疑就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原本人缘就不好,好几个女人对着自己虎视眈眈,背地里使阴招。如今这往高处一站,那就要成草船借箭的箭靶子啊。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以后更要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