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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与清风二人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扭脸,见冷相与金氏就站在自己身后,慌忙翻身拜倒。
“老爷饶命,饶命,小人只是在跟清风开个玩笑罢了。”
“谁跟你开玩笑?”清风拽着他的袖子一抖,从里面滚落出几块银锭子出来:“大小姐前几日过来看少爷,送来的补品,全都被他偷偷拿去卖了,换了几根假草根滥竽充数。”
金氏气怒地训斥:“狗胆包天的奴才,让你跟着大少爷过来伺候,你竟然这样欺上瞒下,苛待自己主子。真是不想活了!”
“父亲,算了。”冷清鹤听到了争执的声音,扶着墙根一步步挪过来:“还是个孩子,偶尔犯个错,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明月冲着他磕头如捣蒜:“多谢大少爷,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冷相眯着眼睛打量他,见他一步一喘,有气无力,心里也不舒坦:“放着府里的荣华富贵你不享,非要跑来这里受罪,让一个刁奴欺主,你这是何苦呢?今儿就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为父回相府去吧。”
金氏也满脸殷切:“就是啊,你一人跑到这荒郊野外的,我与你父亲也忧心忡忡,十分放心不下。”
冷清鹤摇头:“即便是锦衣玉食,儿子也不过是缠绵在三尺病榻上,享受不到。反倒是这里,每日夜间凉风习习,比府里不知道要惬意多少倍,又能安心地修身养性。
虽说身子不争气,但是儿子倒是觉得,没有在府里那样难熬了。等熬过这个炎夏,入秋天凉,儿子身子好转一些,再回府不迟。”
冷相打量他,虽说依旧形销骨立一般清瘦,但是看起来,倒是的确比在相府里精神一些,气色也见好,劝说两句就不再勉强。
“那这个狗奴才是断然不能留在你身边了。等为父回府,再给你挑选个忠诚可靠的小厮,寻个手艺好点的婆子过来伺候你。这草庐也太艰苦,一并命人重新修建。”
冷清鹤心里一酸,除了自己患病之初,父亲曾经过问过几句,已经很久未曾听他嘘寒问暖了。苦水里泡着的人,一点茅根都能嚼出甘甜的味道。同样,长久缺乏关爱的孩子,一句关怀的话,也能令他感动。
“不用这样麻烦了。不过是住过这个伏天就回了。这里也不好大兴土木。至于伺候的人,有清风一个人就很周到,多了没有地方住,而且吵闹得厉害。”
冷相四周打量一眼,万一重修房子破坏了这墓地的风水,对于自己的官运的确会有影响。原本也只是暂住,吃食上面精心一些,倒是比什么都强。所以也就不再坚持,又叮嘱了冷清鹤几句,将明月一并带回相府发落去了。
冷相与金氏一走,冷清鹤掸掸身上的衣服,志得意满地吩咐清风:“打发走了明月,你我再也不必跟做贼一般了。”
清风恨恨地唾了一口:“卖主求荣的家伙,今日原本是想趁机跟他痛快地干上一架的,谁知道老爷到的这么快。”
“跟他计较什么,等你我回到相府之日,就是他为此付出代价之时。”
清风眸子一亮,有些急不可待:“凭借公子您的才识,过几日的春闱必然能够得以高中。到时候,衣锦还乡,也给老爷一个大大的惊喜。”
冷清鹤默然不语,想想前些时日自己还在缠绵病榻,朝不保夕,如今就已经身康体健,得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竟然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