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北原向小枳求婚,在院子后面的湖边。小枳点头答应,北原为她戴上求婚戒指,指环上有树叶的纹路。刚要吻上她的额头,一个斑点状的小家伙可怜巴巴地发出声音。
北原蹲下身凑近那只沾满泥土,毛发脏兮兮的小猫,无辜的圆眼睛盯着北原转溜,毫无攻击性,倒有些勾人的意味,向北原发出求救信号,当时小枳还打趣道,“刚求婚就沾花惹草,连着猫都不放过。”
“你有没有觉得它好眼熟?”小猫浑身变了颜色很难认出来,北原却笃定道,“它之前一直跟着聋哑大爷的,你还记得吗?”小枳摇头。
“它现在无家可归了,好可怜。”北原征求了小枳的意见,“我们把它带回去吧。”他望向小枳漂亮的眼睛。
“但是妈妈不是对毛茸茸的动物过敏吗?”小枳提出异议。
“我们在后院给它搭个家吧。”北原说完小枳点了头。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那晚北原求婚时她内心的悸动,原本他们现在应该结婚了。
小枳绕开了话题,“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很担心你。”
北原怕小枳是在怪他,他想说些什么始终没有开口,直到一对情侣也像他们一样隔着玻璃门站在这里,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男生恨不得敲碎玻璃去拥抱他的女朋友,三人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临走的时候那对情侣隔着玻璃吻了对方。
北原终于不再绕弯子,说出了那句含在嘴里很久的话,“等我回家,我们就结婚。”
此刻唐星终于发觉自己是一颗铁打的的电灯泡,她被北原的深情触动,不觉眼睛泛红。
小枳点了点头,她也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枳今天有些奇怪,唐星权当是因为他们太久没见,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可以去看看芋圆的妈妈吗?”唐星想起另一件正事,打断了这段温情地对视。
“医院有规定,病人家属不能陪护也不能探视,必要情况下需要做核酸检测并且通过主治医生的同意,但是进去后就不能出来了。”北原认真地解释。
“那我们可以在门外看一眼吗?”答应了芋圆的事,唐星继续争取道。
北原看到唐星手上提的便当,是李芋圆在家里给妈妈切好的水果,“你把东西给我吧,我送进去。”
病房上写着604号,芋圆妈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阿姨有人来看你了。”芋圆妈妈伸长脖子往外望,没看到芋圆,又失落地躺下。
“她们不能进来,这是您女儿亲手切的水果。”北原安抚着芋圆妈妈。
芋圆妈妈看见北原今天眉目终于舒展开,问他怎么回事。
“我未婚妻来了,好久没看见她了,挺想她的。”
“那个姑娘来我们院子里的时候我见过,长得真漂亮,要不是疫情,你们应该都结婚了吧。”芋圆妈妈想到自己跟女儿已经分隔了这么多天,本能地为北原感到心酸。
“我们不差这些时间,反正以后也会在一起的。”听着北原说这话小枳眼眶有些湿润。
“我现在终于可以脱离呼吸机了,谢谢医生来援助我们,真心地......谢谢你们。”芋圆妈妈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她不会讲漂亮的场面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相处的这些天,医生和病人之间早已建立了情感联系,医生盼望着病人早日康复,病人必须绝对地信任医生。这场对抗疾病的战争把医务人员和病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更像是彼此的战友。
“今天出太阳了,等天气回暖,你们也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争取早点起来去晒太阳啊。”北原鼓励着芋圆妈妈。
芋圆妈妈鼻子酸楚起来。
“您女儿还在家等着你。”
所有病人都靠着医生每天的鼓励努力地活下去,他们都期待听见这句话,早日回家和家人团圆。
“芋圆妈妈刚送过来的时候血氧饱和度很低,我们准备把她送去做肺部检测,还没到门口突然心跳就停了,凌晨才抢救过来。现在情况好一些了。”
北原隔着玻璃门跟她们说起芋圆妈妈的情况,说完手机响了,北原收到一条短信,然后在过道上呆滞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变得空洞。北原终于忍耐不住,“等我一会儿!”然后进了病房清洁区,他脱下防护服摘下面罩,消了毒换上新的防护服,冲到玻璃门外一把将小枳揽在怀里。两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像两只笨拙的白熊。
北原给小枳看短信,是刚去世的患者家属发来的:谢谢医生,你们尽力了。
北原招架不住地落下了眼泪,有人在好转,也有人情况突然恶化,难以想象他每天要在医院面对怎样的打击。
小枳知道,以前北原很少落泪,他习惯用理性和逻辑占领头脑,可是当触动人的东西接二连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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