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得瞪大眼睛。
在这些人身上他居然感应不到任何气机,没有修行者该有的魔能震荡,甚至没有一丝生者的气息。
难道这些人强大到连生命力都可以完全压制,又或者他们修行的是邪恶亡灵之法?
泽洛斯顾不上那么多了,即便冒再大的风险,他也要弄明白这一切。
他提着剑慢慢走过去,刺向外侧那个士兵。
泽洛斯敏锐地察觉到剑身反馈来的力度有些蹊跷,那人的身体仿佛冷硬如一座冰雕,剑尖被弹了一下。
长剑刺中脖颈却没有血液渗出,那人反而往一旁歪倒。他靠向旁边另一个士兵,然后那个人也倒下。同样的景象,片刻间整整一排士兵都倒在地上。
“死了,他们居然都死了!”泽洛斯震惊之下,立刻上前查探他们的死因。
艾瑞莉娅也很快过来,看着这诡异可怖的一幕发了会呆。
“他们已经死了一天了,而且是死了之后被人移动到这里。”泽洛斯在地上找出几道痕迹,但令人不解的是整个矿区都没有血迹,这些人到底怎么被杀的。
艾瑞莉娅比哥哥更细心,默默检查完两具尸体便给出结论:“他们死于剑伤,每个人都死于一剑之下。那使剑之人不仅强大而且必不寻常,即便连杀人也不愿浪费一丝气力,如果不是他太冷血,就是他要杀的人实在太多。”
艾瑞莉娅指着尸体上藏在甲衣底下的伤口,语气变得有些莫名复杂道:“那剑一定快如疾电,轻如微风。剑伤都只在胸口,说明这些人临死前根本来不及反应。伤口很浅,只出了一点血就被冻住了。真正要了他们命的是剑气,剑气穿透了心脏。”
“快如疾电,轻如微风……”泽洛斯呢喃着,忽然面色一凝。
他显然想到了什么,却又马上摇头:“不,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等剑术。”
艾瑞莉娅凝然看着他,微微一笑:“不,哥哥你见过这种剑术,或许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人见过。”
泽洛斯坚定道:“不,不可能。那种剑术根本不应该存在,他,他不是早就被父亲驱逐……”
艾瑞莉娅想起父亲留在剑阁里的那副密卷,苦笑道:“那种剑术叫无极剑道,它不仅存在,而且存在了数千年时间。父亲驱逐他是因为觉得自己在剑术上已无法再教导他什么,让他走,不过是让他自己去证道。”
她又看向泽洛斯:“哥哥,其实你不必再瞒我。当我进入剑阁第一年就明白了过去的一切,我也知道他在哪里,只是答应过父亲不去找他。”
“你都知道了?他在……”泽洛斯面色一黯。
两人同时看向后面的士兵,他们跪在地上,低着头朝向同一个方向。
一张艾欧尼亚地图出现在脑海中,意念沿着那个方向穿梭一个个地点,最终停留在一个地方——纳威尔,铸剑村。
艾瑞莉娅喃喃道:“易,我知道是你。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你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你不能去找他,我也绝不会让他回来找你。”泽洛斯忽然拽起妹妹,飞快离开。
泽洛斯奔行在山径上,脚步快得像风,还是感觉有一股力量慢慢逼近他和艾瑞莉娅,像宿命一般无法逃避。
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悄然苏醒,泽洛斯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少年。少年叫易,从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和自己亲如兄弟,和妹妹青梅竹马。
易从小是个剑痴,但无论多么刻苦总无法领会父亲剑道的精髓。他总是来找自己挑战,但其实根本连艾瑞莉娅都打不过。
直到那一天,易使出了一招奇怪的剑术,快如疾电,轻如微风。但那剑术没有任何威力,就像一个障眼法。
泽洛斯没有受伤,而且把易狠狠教训了一顿,认为他辱没了父亲传授的强大剑道。直到很久以后,泽洛斯成为小有名气的剑师,他才知道那天其实自己早就输了。
从使出那一剑开始,易修行的已经不再是剑招,而是悟出一种道。一种不应该再存在于世上的道——无极剑道。
所以,父亲将他驱逐出去。
然而,泽洛斯直到今天从妹妹的口中才得知父亲当初并非是要制止易,而是让他自己去证道。
为什么?泽洛斯不懂,默默回想起父亲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我儿,为父的剑道将传给艾瑞莉娅。世人称我是第一剑术大师,但有一种剑道我终究不敌。不幸的是,它终将成为我族剑道的死敌。若要胜之,不在其道,而在其人。所以你不行,唯一的希望只能是艾瑞莉娅。”
“如果有一天易回来,你一定要记住,他不再是你们的亲人。如果可以,你与艾瑞莉娅一辈子都不要再接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