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高岳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高欢暂时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但要动萧铎,所以说道:“我看先这样,我们再次派人去襄阳宣旨,以萧道全的名义无比让他来建康一趟,如果他来了大家皆大欢喜,如果这次还是推三阻四的不来,那就只能动刀子了,咱这叫先礼后兵。”
几个人闻言都纷纷点点头,于是高隆之进台城去找萧道全,让他立刻给萧铎下圣旨。高欢继续呆在书房里发愣,这时高仲明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声道:“大王不好了,军师他……他快不行了,您……您赶紧去看看吧。”高欢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玩物,一溜烟的跑到慕容恒房里。
房间里烟雾缭绕,浓烈的中药味道和檀香混在在一起,显得十分刺鼻,老夫子躺在床榻上,头上扎着白巾双眼紧闭着,周围太医跟几个侍女太监正小声的呼唤着他。高欢一把推开他们几个,跪倒在床榻前,手上抓住慕容恒的手,老人看上去真的十分苍老,皱纹和老人斑此刻显得很清晰,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感觉就像刚被收割过的玉米地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几根。
高欢低声焦急的呼唤道:“老夫子?醒醒啊老夫子?”见人没有反应,他起身叱问太医道:“怎么搞的?让你来治病怎么越治越不好了?!信不信我让你给老夫子陪葬?”说这话时高欢眼神真的露出了稍有的凶暴之光,太医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住求饶。慕容绍宗此刻也匆匆走进来,见状一下子也跪倒在慕容恒床榻边,嘴里呼喊道:“叔父,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叔父!”
慕容绍宗能有今天的地位,还做了高欢的大舅哥,当初是靠着慕容恒的举荐之功。所以婚后他把老夫子当亲爹一样供着,虽然慕容恒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慕容严任侍中,小儿子慕容明任相府郎中,也算是高欢的亲信。可是此刻在慕容恒身边的只有他,虽然平时叔侄二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毕竟血浓于水,此时慕容恒要是真的不行了,他心里肯定也是很难过的。
高欢还在抓着太医发飙,这时慕容恒张开无神的双眼,看着屋子里的人,慕容绍宗高兴的喊道:“叔父您醒啦?大王,我叔父醒了!”高欢丢开太医赶紧俯身过来关切的问道“老夫子你醒啦?怎么样?是不是想吃点什么?你说我马上让人去做。”
慕容恒显得有点精神了,强打着要坐起来,高欢和慕容绍宗两人赶紧上前把他搀扶起来,给他披上外衣。只见慕容恒看着慕容绍宗笑笑,转脸对高欢道:“大王,老臣恐怕时日无多了,这里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咳咳咳。”高欢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你说我听着。”慕容恒对着太医和侍女太监们挥挥手,高欢连忙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到门口去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见屋子里没人了,老夫子强打精神握住高欢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不舍道:“大王,老臣跟随您也有好几年的光阴了,从您还是一个州刺史开始,老臣几乎是一路看着您如何走到今天的位置,人在巅峰总需要一些冷静客观的意见才能使自己不限于迷茫,以前老臣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大王您的将来,您现在地位崇高,身边难免没有一些溜须拍马的人,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也混迹其中,老臣希望大王能够和当初一样初心不改明辨是非。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如今老天给了您一个绝佳的机会,老臣估计没有办法亲眼见到大王的丰功伟绩了,但是我自信我的子孙是可以看到这一切的。扫平南梁击溃西魏,从而一同海内,结束中国数百年的战乱分裂,从此天下太平。老臣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大王您是绝对可以做到这一切的。
如今眼下最要紧的是迅速解决南梁问题,从而在这里抽身剥离出去,准备正面和宇文泰尔等对决,南梁归降后最好派几个有能力的文官管理即可,毕竟这里人烟稀少、资源匮乏,没有就留此地的必要,只有中原逐鹿问鼎天下才是终结乱世的唯一办法,希望大王您日后继续洁身自好,亲君子疏小人,为我们建立一个强大富庶的国家吧。”
高欢听着他的话一直不断点头同意,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老夫子明显回光返照的时间已经过了,只见他低垂下头,松开了手,就这样里高欢他们远去了。高欢大声呼喊,慕容绍宗手忙脚乱的喊太医,屋子里顿时乱成一片,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慕容绍宗满脸泪水,高欢则面无表情的呆立一旁,高仲明从台城又找来几位太医院的太医。
可是这些人都回天乏术,老夫子终究还是去了。高欢下令不止是整个十几万东魏军队,连台城、江东只要是归高欢占领的郡县统统挂白幡人人都要披麻戴孝,就算是强迫当地人他也在所不惜,老夫子去世的消息从江东传回了国内,全国一片哀悼,东魏境内所有的官职人员全部穿孝衣办公三天。
高欢还把慕容严从邺城叫来奔丧,慕容恒的灵柩被盛装打扮,并派了一千人的军队做护卫,从石头城出发一路往北发丧,长子慕容严披麻戴孝扶着灵柩要把慕容恒安葬在范阳的故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