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全被人押送着带到一个灯火通明、装饰豪华的大厅里,侍女和仆从都静候在门外,他被刺眼的灯光晃的有点头晕目眩的,“保镖们”把他带到座位上就转身离开了,也没告诉他什么人要见他,此处又是何处。他抬手遮住灯光,想自己缓缓紧张的精神,此前一天他还在彭城的土牢里跟老鼠、蟑螂作伴,穿着囚服吃糠咽菜。可是忽然来了一批人把他带上马车一路狂奔的来到一个驿馆里,让他洗漱好换上新衣服就马不停蹄的带到这里。虽然他一路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是看看那几个押送他的差役个个面色不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也就不敢问了。
他精神压力太大了,加上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此时他显得精力憔悴形容枯槁。就在他摇摇晃晃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个人哈哈大笑的走进屋来,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站起身,强打精神的想要跟来人打招呼。
孙腾今晚穿的跟个老员外似的,富态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土豪气息,手上的扳指,腰上的玉佩,精心打扮过的头发,连胡须都被整齐搭理了,身上穿着江南小蜀锦的长衫,头带员外郎的貂皮帽子(那时北方总是要先进入冷空气里,特别是秋后的昼夜温差相当大)这身打扮连萧道全都认为自己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包养了?
孙腾看着萧道全哈哈大笑道:“萧将军久仰久仰啊,老夫是魏国的礼部尚书,冀州刺史孙腾,早就耳闻将军大名,今日如愿得见,实乃幸事啊。”萧道全有点受宠若惊,这个人是就是高欢手下四大贵人之首的孙腾,于是赶紧起身拱手作揖道:“不才萧道全,身为南梁主将被贵国俘虏,在下十分汗颜。大人错爱了。”
“哎,将军何出此言,我看要不是羊侃那厮井底之蛙贪欲吞天,妄图侵入我国境内,想必你我两国也是相安无事,您也不会如今身陷囹圄啊。”孙腾故意挑拨他,假装安慰道。萧道全在彭城土牢里吃糠咽菜的时候就已经把羊侃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整整半年啊,他在土牢里活的像只耗子。要知道他在南梁也是皇族身份,到哪不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呼风唤雨的嚣张着。谁能想到他萧道全会在一个土牢里住了整整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多天!对于养尊处优的他来说在土牢里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犹如活在人间地狱般痛苦。好几次想咬舌自尽一死了之,可是临了却失去勇气,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每每想到羊侃在建康平安的享受着一切,他心里的怒火就恨不得马上能够出去搞死他们一家,满门抄斩不解恨还要诛九族。此刻孙腾这样一说,他马上就怒不可遏的骂起来:“羊侃那厮简直是背信弃义,对于贵国齐王殿下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他都要算计,简直不是人,战败后只顾自己逃命,完全不理主将生死,这是失节,这种人在我们南梁简直就是种侮辱。”
孙腾看他十分愁仇视羊侃,心里大喜,嘴上继续火上浇油道:“羊侃如今在建康也是侯景的左膀右臂,呼风唤雨,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的叔父已经去世了。据传就是侯景害死的。”萧道全听到这个消息有点茫然,一开始他以为孙腾接见自己可能是因为叔父想要赎回自己,现在经这么一说,他瞬间觉得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未来一片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该怎么走下去。他张大嘴半天才说一句:“这不可能吧?”
孙腾笑笑没接话,转而拉着萧道全道:“你看我们站着说话也不方便,来来来,今日老夫为将军准备的酒宴,还特地从邺城北面的党山上捉来泉水里的鲤鱼,新鲜的鹿脯肉和野山鸡,咱们坐下边吃边聊,将军意下如何啊?”
萧道全受宠若惊的赶紧俯身拜谢道:“孙大人错爱了,在下敢不受命。”于是两人分主客坐下,孙腾啪啪手掌,厅内鼓乐响起,美妙的音符带动着几个艳丽的舞姬进来为两人偏偏起舞。萧道全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好吃的山珍海味了,低头猛吃大嚼,孙腾在一旁笑吟吟的劝酒,整个宴会期间萧道全连看都看一眼那几个艳丽的女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洁身自好固守名节。
孙腾笑着问道:“怎么样,将军觉得老夫这里的酒菜还合胃口吗?”萧道全看着满桌子一片狼藉打着饱嗝,他终于吃饱了,这么久以来,这次是他吃的最饱的,连连跟孙腾道谢道:“大人说哪里话,您这已经很让在下满意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要求的。”
孙腾忽然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了贵国此时国内混乱,侯景造反逼死你叔父,你的那些堂兄弟们有互相厮杀争名夺利,作为旁观者老夫很是替梁皇感到悲伤。”萧道全也默然无语,如今叔父去世,自己可能无法回到梁国了,目下只有投奔高欢等待日后时机成熟,再逃回去。
孙腾见他不说话就像套出他心里的想法,于是问道:“老夫有一个办法不但可以让将军逃出虎口还能荣登大宝享受永世不尽的荣华富贵。”萧道全闻言抬起头来,对孙腾言辞诚恳的说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言,在下必以您为马首是瞻,甘愿做贵国的附庸,只要有战事我梁国必为贵国的前驱。”
有人说卖国求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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