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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龟孙,现在还敢教训起为娘来了,我看你是没被你爹打够。”说罢高韩氏懒得理他,出门去隔壁串门子扯闲话。
信是娄明春写来的,要他晚上到城南的宅子等她。
高欢无精打采的坐在屋内,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这娄明春还没来。
思绪万千,高欢回想起那日将段长的遗体送回段家,那一门老小的哭喊历历在目,特别是段长的小儿子段宁,十一二岁的娃儿,死死盯着父亲的尸体流着眼泪一言不发
“公子你来了?”高欢回过神来,只见娄明春带着红玉进的屋里。
如今见了心上人,高欢也是郁郁寡欢的,娄明春见他精神萎靡不振,知道肯定是因为失去信任的人/事业更加不顺利的原因,于是让红玉去准备些许酒菜,二人在屋中边喝边聊。
一个男人如果遇到了重大挫折,这时女人应该出来力挺和支持,不但安慰要做到精神和肉体并济,还要有远大目标作为诱饵,尽全力去引导他,让男人在下了床以后有信心重新开始,再次踏上征程。
这些话说的粗糙了一点,但是道理本身如此,人活在世上遇到困难和挫折,都是靠互相搀扶支持才走下去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高欢这种敏感小青年,此时更是需要娄明春无私的爱与坚定的支持。
正是在失去了段长这样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朋友以后,高欢感到深深的自责以及对人生无望、了无生趣之际,娄明春时机恰好的出现并不断安慰他,才让高欢渐渐重燃对未来的期望。如今天下大乱之际像段宁这样的孤儿实在太多,高欢内心更加充满对扫平乱世重建王道乐土的迫切。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半个月,高欢觉得自己这样浪费时间很可耻,他不能再傻傻等待朝廷的征调命令,自古山贼出英雄,他想起梁山一百单八将,想找个山头落草为寇,白手起家的打天下。
高欢这天正在街道漫无目的上瞎晃,忽然间前面的人头攒动,貌似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在围观。高欢也好奇的往人群里挤进去。
原来是几个官军小头目被反绑着丢在市场里游街示众。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只见其中一个披头散发二十多岁的汉子半跪着,抬头大声斥骂围观的人们:“你们看个鸟啊,老子不就是偷拿军营里一点杂货粮食吗?这年头当官的只管自己捞钱,我们当兵的饭都吃不饱,家里十几口人就等俺的军饷过日子,可是就这点卖命钱,即便这样上面的人还经常克扣延迟发军饷,最后到手的钱还不够买一斤面,这样的朝廷要来作甚,还不如跟北方的那些贼寇一样,反求算了!”说着那汉子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一开始几个当差的坐在一边也不管那汉子满口脏话,可见这当过兵的现在要站起来造反,都纷纷抽出刀子走过来,一个领头的上前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一边压一边骂道:“哎,我说你个狗、日的,活的不耐烦了?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刀砍了你的狗头?!”
“有种现在就砍,来来来你往这招呼,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小娘养的!”那汉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骂道:“老子反正不是死战场上就饿死在军营里,还不如让你个孙子砍了痛快。”
领头的衙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手上的刀也不知该怎么放,他接到的命令是将此三人游街示众,并没有擅自处罚军队官兵的权利,不然事情闹大了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衙役小头目干咳两声,回身骂道:“妈的真是晦气,遇到个装死撒泼的,都给我听好了,今晚此三人就给我吊在这牌楼下面,不许给吃的喝的,明早咱们再来给他们收尸。”说罢点了两名小衙役留下负责看守,对其他人一招手:“走了!”
“我呸,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玩意儿!”那汉子望着衙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高欢默默的看着一切,然后心事很重的往家走去,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一句话:“这样的朝廷要来作甚,还不如反求算了!”现在的朝廷真的已经政治腐败罔顾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了?真的要不的了?这是要是段长在多好,我可以好好向他请教。可是他为了就自己已经战死了。
边走边想,高欢忽然发现自己莫名的走到段长家门口,只见段家大门敞开,里面鸡飞狗跳的好像有人在吵架,高欢不禁好奇的往里看。
只见凶神恶煞的差役正在屋里屋外的翻箱倒柜,段家一家孤儿寡母战在院子中间,段家老母不停地哭喊:“快来人啊抢劫啊!”段长的妻子正扶着老母亲,拉着小儿子段宁不停地哭泣,段宁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不许动我家的东西,你们这群坏人,快滚开……”
高欢见此状况当时就怒了,拿起倒在门口一根木棍冲进院子里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