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惶恐,眼神灰败,“完了,完了,现在官府密探已经察觉到我们行踪,一直步步紧逼,前路只怕是设下十面埋伏,我们根本到达不了滨海市。这次绝对死定了!”
越说越怕。
他脑瓜中那根紧绷的弦猛地崩断,心理彻底崩溃:“天哥,干脆我们投降吧!官府说过,投案自首者,会宽大处理!”
投降?!
这二字如平地惊雷一样,陡然炸响在余人脑海中。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林允天目光一沉,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李文远扫视众人,嚎啕大哭道,“天哥,我们是斗不过官府的!我不想死阿!我更不想白白去送命!”
“我不想像修浩那样,落到密探手中,断手断脚还要被活埋。我不想像苏明那样,被捕入狱,家中老母哭瞎了眼。更不想像大同二同那两个乡野鄙夫一样,在遭逢战中被人射成马烽窝。”
林允天勃然大怒,踱步走去,斥责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李文元,我告诉你,没有大同、二同自告奋勇去断后,你他妈早就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居然说他们是乡野鄙夫!”
“他们比你这个所谓的文化人更加伟大!你就是个软脚虾!懦夫!当初怕死,就不要加入地下进步派!”
这番话仿佛是触碰到李修远的痛处,人立马如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情绪异常激动,反驳道:“他们只不过是乡下农民的孩子,斗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比得上我这大学生有价值?给我们断后,是他们该做的。”
“再说,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钢琴家,我家有足够财力供养他们父母,所以我更不能死。我一旦死了,谁来照顾他们亲人?”
林允天怒极反笑。
从未见过将投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之人。
这次终于得以看清同窗多年的同学真实面目。
原来。
过去对底层出身同伴的和好,友善都是伪装出来的。
其实内心深处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这时。
旁人眼见二人争吵逐渐增大,赶忙过来好言劝开。
另一边,场上一直沉默不语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则趁着林允天和李修远争吵时,悄步走靠向树边,右手抓住袖口间滑落一柄小刀,在树干上暗暗留下明显记号。
待一切做完后。
人这才走过来,一脸和善,劝解道:“各位同学,你们之所以争吵,无非是在担忧不能抵达滨海市。”
“而早有准备,你们不必多虑。”
此话一出。
啃书居kenshuju.com厺厽厽厼。本吵闹之氛围顿时安静,林允天一干人皆必上嘴,静听中年男子继续讲。
“其实在你们还未来之前,我就已经收到文先生的电报,并先一步制定大家安全撤离的计划。”
“在郊区水溪镇码头,我一多年船夫好友,早在一个礼拜前,我便与他约定好,自那两个星期内,我让他每晚十点在码头等候到十二点,要是你们没来,他就可回家。而你们要是来了,便可登船,这样就有机会通过水路进入滨海市。”中年男人滔滔不绝道。
林允天眸光一闪,冷静问道:“可靠么?”
“很可靠!我只说你们是一群外出游玩的大学生。”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
林允天当机立断,由联络员带路,其他人纷纷行动跟上。
而李修远则咬了咬牙,不顾大家投来的鄙视眼神,向同伴要了支火枪后,转身另寻出路。
“天哥,这.....要不要......”有人望着李修远逐渐消失的背影,眼神逐渐凶狠。
“不必了。好歹曾经是同路人,即便他想告密,从这里到市区靠走路要用大半天时间,而那时我们早已坐上小船。至于具体海港轮船出航日期和编号,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林允天深叹一口气。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此之后,二人之间的同学情分怕是要一刀两断。
而后。
他带着同伴,往小码头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