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跪倒在景帝的脚下:“皇上,是乌头!是乌头之毒!”
景帝眉头紧皱:“说清楚。”
王积年以头触地:“古书有记载,乌头虽属草本类,但有致命之风险,一旦服食,轻则有昏沉、呕吐,重则呼吸不畅、脉象紊乱直至丧命。臣方才与念春一合计,李娘娘恰好是这些症状!”
“可有方子可医治?”景帝沉声问。
王积年摇头,又立马点头:“微臣日日替娘娘把脉,并未发觉异常,料想中毒尚浅。待微臣开方催吐,再加以药方疗养,想必能脱离生死......”
王积年只说“脱离生死”,并未说“可治”!
其中的凶险,可见一斑。
景帝闭了闭眼:“还跪着干嘛,还不快去开方煎药!朕可将李嫔交到了你的手上,她好,你也好!”
景帝再次拿出了“模棱两可”的话术,王积年的一颗心简直快要 跳出胸腔了。
他拔腿就跑——不跑不行啊,现在是在跟阎王爷抢人,正是分秒必争时!
念春跪在了皇上跟前:“禀皇上,主子的一切饮食都照寻常。只是在坤宁宫饮了一杯茶,另外,又在御花园中,稍坐了坐,并未吃任何东西。”
锦瑟立马看向了景帝。
景帝也看着姑姑,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锦瑟知意,弯身出去了。
看来,还得从坤宁宫下手?
景帝看着地上的念春,道:“你主子向来体弱。昔日,还有太后照拂,如今,太后去了,你们做奴才的,便要更加看护才好!钟粹宫仔细查勘了没有?”
念春头碰在地上:“禀皇上,已经粗略过了一遍,目前暂未有发现。但奴婢不放心,让小德子进行第二轮的清查。”
景帝起身:“今日之事,不得宣扬。”
皇帝走了,他还有数不清的事要抉择,便是再爱惜李嫔,也不能久留。
但是他把御前大太监李福庆留了下来——景帝到底不放心念春跟小德子,他们年岁尚小,且阅历不丰,如何都不如李福庆得用。
景帝要李福庆留下来,只有一个目的:查!
他的后宫,可以不娇艳、可以不丰富,但绝对要安宁!
锦瑟回到坤宁宫,吴皇后果然问起了钟粹宫的事。
“姑姑,可是李嫔又不好了?隔着老远,本宫都听到了动静。”
锦瑟闻言,心头有些奇异的跳动,但她到底老成,面上依旧和风细雨:“都是老毛病了,李主子是个可怜的,隔三差五,总是要闹一场。她打小就这样,经不得半点磋磨。”
“御医就差常驻钟粹宫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李嫔才能康健起来。是药三分毒,常年在药罐子里泡着,便是好人也会泡出来毛病的。”吴晓月的表情,很是心疼。
贤后的一应表现,吴晓月从来都是满分的。
锦瑟依然是笑意满脸:“有您这样的皇后,是李嫔的福气,亦是大景的福气。”
“姑姑说笑了,跟先太后比,臣妾还差得远呢~”吴皇后很是谦虚。
锦瑟微笑不变。
两人都像挂着最上等的人皮面具,无论发生什么,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刻意”。
“娘娘,微臣还有些琐事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锦瑟起身。
吴皇后也不挽留:“姑姑勿要太过操劳。”
锦瑟走了。
余淮站到了皇后的跟前:“娘娘,可要再去一探?”
皇后摆手:“不必。姑姑方才的回答,滴水不漏。本宫瞧着,要么是真无事,毕竟,那废物常年卧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么,是他们只以为是‘病’!毕竟,她们的情分非比寻常,若是发现有异,必不是如今这番模样!”
“娘娘说的极是。”
“近期,不可妄动!”皇后到底有些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