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麻麻亮,李贤和李志两兄弟,带着手下四个人,带着行李,在李母李父的不舍眼神中离开了乾祐县城。
这次得到消息出来送行的人,自然比不上知京兆府事薛奎那日离开的声势,可也惊动了不少人。
比如李贤给了他们一口饭的乾祐工坊内几十个孤儿,还有得力干将武征,以及这段时间与李贤产生利益瓜葛的乾祐本地乡绅们。
“贤儿很得人心啊,可比官人当日来乾祐时迎接的人多上许多!”看着二子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李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强打起精神朝旁边的李大官人道。
李母本是有些欣慰的话,到是让李自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当日来乾祐,左右不过县衙内的五个官吏来迎接。
哪有幼子这么大的排场,但换个角度一想,李自明又有些释怀。
“我是他爹。”
他轻轻哼了一句,便背着手往县城内而去。
大官人这略带孩子气的模样,到是令李母不禁莞尔,连带着对于二子的离别之愁都消散了不少。
平常百姓口中的乡试,于官方的称呼是解(jiè)试,州试,学子多是按照规定回到籍贯的州府参加笔试。
此外,因之一般都是在秋天进行,所以又叫秋闱。
越往北去,距离长安越近,考试的气氛就越重。李贤的两辆马车因为赶时间,除了补给歇息外,几乎没有停下来。
途中,路上能看到不少京兆府治下的士子背着笈囊,往长安赶考。当然,也有家境富裕者,或做牛车马车,或使学童负笈前行。
李贤他们的两辆马上尚有空隙,索性还捎带了一个士子,一直将之带到了长安城外,最后在那士子的千恩万谢中往城内而去。
之所以路过长安,主要还是向那位赵大金主知会一声,对方一掷千金,连眼都不眨的一下,要是拉到家乡投资投资,岂不更好?
李贤手里缺的不是赚钱的门路,缺的正是本金。何况,他这次顺路来长安,还想着调查明白一件事!
看了看天色,太阳距离地平线不足一巴掌,看样子快到酉时了。
这两天长安房源紧张,得先找个住处,然后填饱肚子。
“兄长,我们在长安停留一日,正好拜访下开封的那位赵兄,再回华州如何?”
李贤咨询了下旁侧正在认真背题的兄长。
如今距离乡试的开考日期,尚有十天。
对于季弟的安排,李志显得无所谓。
反正只要在考试前能抵达华州郑县就行了,且他无论是在哪都是看书,无疑是换个地点而已。
“季弟你看着办就行了!”
李贤就爱这样“随便”性格的人,他翻开车帘,给驾车的二狗叮嘱了一句。
又望了眼坐在二狗左面,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的吐蕃少年南温。
“要不要回家,小郎我给你些盘缠,也不用还了。一路往西,跟着车队,说不得还能找回你的爹娘。”
一个多月的时间,南温已是能大体听懂一些简单的汉话,何况李贤说的虽然有些快,但旁边的孙二狗亦是贴心的复述了一遍。
“不…不,谢谢小郎!”南温连忙扭过身子,低头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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