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我终究不是你的唯一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离歌整个人有了很大的改变，连小月都觉得离歌的笑容比之前多了，人也变得更漂亮了。

    她与苍辰轩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少，学会了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相处，苍辰轩也不像从前一样总是朝她瞪眼睛，沐浴在苍辰轩温柔的目光之中，离歌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是获得重生了一般。

    离歌很害怕自己被幸福冲昏头脑，她告诉自己一直要保持清醒，因为陷入的越深将来就越是难以脱身，可一颗心却控制不住总是想他。

    爱一个人，心是不受控制的，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是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无法摆脱，就算是再有理智的人也无法控制那种感觉滋生蔓延，只有听天由命的任其发展。

    苍辰轩已经认命，离歌一直不肯认命，也终究是自欺欺人的说着谎话罢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会开怀，他总能让她笑，让她觉得安心。

    渐渐的，苍辰轩也习惯了这样，离歌每天晚上到龙凤阁给他换药包扎，之后苍辰轩再派人送离歌回明月阁，除了亲吻之外，两个人并没有发生更过激的行为，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发展着，谁让她一直像提防小偷一样的提防着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多占她一丁点儿的便宜，平时就算亲亲她的脸，她都会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脸颊，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苍辰轩也不敢再往下进行，害怕会惹她生气，他会等，一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会等着她真心愿意将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天。

    其实像现在这样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有她陪伴在身边，他总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好像时间不经意间就从指缝里悄悄溜走了，和她在一起，一个时辰觉得短，两个时也觉得短，就算什么也不做，就算只是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干坐着，他的心也会被幸福感充溢的满满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未觉得自己的心与另一颗心如此贴近。

    他的生活除了那些琐碎的国家大事之外，有了牵绊住他心的人，再不会因为空虚寂寞和被繁琐国事压得喘不过气而过那种只有激情没有爱情的生活，再漂亮的女人于他眼中也只是一件虚无的摆设，好像只要看着她，好像只要感觉着她温柔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声，就会觉得安心。

    东方云朵改变了苍辰轩，并不是让苍辰轩变得不好，而是变得更好，变得更有人情味，虽然理性却也不失感性的一面，这样的苍辰轩更加有血有肉，这样的苍辰轩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然而，离歌越是受宠，这后宫里眼热的人就越多，申屠静已不似往日一般风光无限，从前苍辰轩一个月之中至少有十天都召她侍寝，当离歌出现之后，从前的十天变成五天，当那个女人嫁给他之后，五天减少为三天，后来则是一个月一天，她算过日子，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苍辰轩依旧没有召她侍寝。

    如今的苍辰轩，连敷衍了事都不愿意，她想要见他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白天要处理国事，又把晚上的所有时间都留给了那个女人，从未觉得宫中的日子这么难捱，好似度日如年。

    申屠静已经失去了苍辰夕，已经失去了和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机会，坐稳后宫女主人的地位，是她唯一能为自己保住的。

    可东方云朵出现之后，她的地位已不似从前一样稳固，她几次想要加害，最终却都不能动其分毫，因为有苍辰轩的庇护，在这宫中，谁拥有太子殿下最多的宠爱，谁就是最大的赢家，她不想变成输家，至少不想看着那个女人春风得意的样子。

    在这世上，她想得到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她不好过，她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

    凌云殿。

    与苍辰轩在一起议事的大臣刚刚散去，早就守在凌云殿门口的申屠静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迈着盈盈的步子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她身上一件用五彩金丝线织成的纱衣，若隐若现的透着那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这个女人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苍辰轩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申屠静离自己越来越近，确实有些日子没见到申屠静了，感觉与申屠静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申屠静顺着阶梯一步一步上前，踩着脚下的红毯来到苍辰轩身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书案上面，“知道太子殿下近日处理国事十分劳累，臣妾特地亲自炖了红枣雪蛤汤，拿来给太子殿下补补身子。”

    “你费心了。”不冷不热的语气让申屠静的心再次凉了半截。

    一个失望的笑容定格在申屠静的唇角，“怎么和臣妾说这样的客套话，这本就是臣妾应该做的。”

    “多日不见，静贵妃还好吗？”苍辰轩客气的问道。

    申屠静苦笑一声，“太子殿下也知道我们多日未见了吗，还有，我们之间何以客套到你要叫臣妾静贵妃，以前不是一直叫静儿的吗？”

    是啊，从前苍辰轩是一直叫申屠静为静儿的，这一声静贵妃，瞬间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往日的那些情分就在这一刻分崩瓦解，不过他和她本来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的，他们从来就只是各取所需配合默契的伙伴而已。

    苍辰轩笑了笑，“不过是一个称呼，叫静贵妃或是静儿不是都一样吗？”

    “现在身边有了东方云朵，所以就要摒弃臣妾，太子殿下这是要彻底和臣妾划清界限，装作不认识臣妾吗？”申屠静淡淡一笑，“臣妾真的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胆敢顶撞臣妾处处和臣妾作对的丫头竟然爬到了臣妾的头上，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静贵妃现在竟成了一个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可怜虫，倘若知道有今日，当初臣妾说什么也要除掉东方云朵这颗眼中钉，要不是太子殿下一直加以阻拦……”

    苍辰轩瞪视着申屠静，“东方云朵到底有什么得罪你的，你要这么恨她？”

    “这太子妃之位本就是臣妾的，是她倒插一脚生生的抢走了这个属于臣妾的位置，还记得太子殿下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会归还给臣妾应当属于臣妾的太子妃之位，这句话还算数吗？”申屠静用平静的语气质问道。

    “太子妃之位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申屠静眼睛一亮，“从一开始太子殿下就知道臣妾想要的是什么，成为太子妃是臣妾一直以来的梦想，不过却因为东方云朵毁掉了。”

    她是想成为太子妃，不过不是苍辰轩的太子妃，而是苍辰夕的太子妃，不过后来苍辰夕没有坐上太子之位，也没有选择她，但这个梦想却是不会改变的。

    “和她在一起开心吗？”申屠静问道。

    苍辰轩挑眉，想起那个女人，他的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芒，开心，当然觉得开心，就是因为留恋那种感觉，才会越来越离不开东方云朵，脑海中才会出现那种想要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的感觉。

    “怎么不回答臣妾？”申屠静又问了一遍。

    苍辰轩依旧不答。

    申屠静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提起东方云朵的时候，太子殿下的眼睛会放光，臣妾从来没见太子殿下的眼睛会因为提起一个人而发光，因为心动因为喜欢，所以整个人会焕发出一种特别感觉，臣妾认识的苍辰轩不是这样的，不苟言笑、冷漠无情、做事手段狠辣、没有任何人能够牵制住你的心、以自己的利益为最高利益，甚至可以为了报仇和争夺皇位而设计杀死自己的亲兄弟，这就是臣妾所认识的苍辰轩，苍辰轩就是怀着这样一颗心如愿成为了苍国的太子殿下。”

    苍辰轩的目光转向别处，飘忽不定的目光让申屠静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怡然自得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本王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改变了，东方云朵这个女人就是太子殿下最大的软肋，我认识的苍辰轩从来就不会那样笑，就算是笑，那也是精明的、算计的、嘲讽的笑，臣妾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竟也从来不知道苍辰轩真正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可是遇见东方云朵以后的苍辰轩，笑起来的时候会嘴角上扬眼睛发亮，臣妾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会那样笑的。”申屠静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伤，从前当她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苍辰夕身后看着苍辰夕的时候，也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可是现在的她，再也不会那样笑了，心中没有爱的人不会那样笑。

    苍辰轩深深叹息，他也曾为自己的改变而矛盾不已，甚至不愿自己这样改变，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总是跟随着她的身影，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到后来，他也默认了这份感情，承认了自己喜欢上东方云朵的事实，“人总是会改变的，所以你认识的苍辰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申屠静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也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所以，太子殿下是承认自己爱上了东方云朵那个女人吗？”

    苍辰轩顺应着自己的心意慢慢的说道：“本王喜欢和东方云朵在一起时的那种特别心安的感觉，再说，东方云朵的存在从来就没有影响到你在这宫中的地位，这后宫的大小事宜依旧是你说了算，宫里的这些女人依旧会乖乖做你的傀儡，没有人敢违抗你静贵妃的命令，东方云朵每天都在军营里处理各种事情，和你的生活根本就扯不上任何瓜葛，所以，你就继续像原来一样做你高高在上的静贵妃……东方云朵想要的和你不一样，她在意的并不是一个名号。”

    “既然不在乎，那就还给臣妾啊，太子殿下问问她，肯不肯把太子妃这个她并不在乎的虚名给臣妾？”申屠静激动的厉声说道。

    苍辰轩斜睨着气得浑身发抖申屠静，“这可不像本王认识的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静儿。”

    “因为就要被东方云朵那个女人逼疯了，从前臣妾和太子殿下明明在一起好好的，这五年来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从未改变过，也从来没有人破坏过我们这种关系，就算她什么也没做，也已经毁了臣妾的生活，臣妾讨厌她，真的讨厌她！”提起那个女人，申屠静抑制不住愤怒的心情。

    苍辰轩低下头，“本王已经说过了，你依旧是任何人都不能动其分毫的静贵妃，这样你也应该觉得满足了，本王承诺过要给你的并没有食言，你不过是想要权力，本王给你，不过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申屠静凄然一笑，“臣妾以为，这么多年太子殿下多少对臣妾是有些情分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情意。”

    “那你对本王又有什么情意呢，静儿，你有爱过本王吗，你嫁给本王这几年，又何尝有爱过本王，在你心里，没有一时一刻真正放下过那个人，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因为某种原因走在一起，但绝对不会发生真正的感情，不是吗？”苍辰轩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这残酷的事实。

    提起苍辰夕，申屠静的心便止不住的一阵剧痛，是的，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如果真的放下，就不会执着于这太子妃之位，就不会在看到苍辰夕的时候依旧心如刀绞，也不会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现在这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如果她得不到幸福，她也绝对不会让破坏自己幸福的人得到幸福。

    申屠静咬紧嘴唇，苍白的嘴唇沁出丝丝鲜血，“太子殿下一定要在臣妾面前提起那个人吗？”

    苍辰轩抱歉的摇头，“对不起，本王不该和你提起辰夕。”他明白，那是申屠静一辈子都不想被人提起的伤口。

    申屠静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当年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太子殿下是承诺过要一辈子照顾臣妾，臣妾从来没有奢望过爱，可至少要像个兄长疼爱自己的妹妹一样给臣妾些温暖吧，可是现在，太子殿下将所有的爱和温暖都给了东方云朵，这让臣妾情何以堪，臣妾就好像一个被太子殿下利用之后丢弃的玩偶，这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在背地里嘲笑臣妾，你要臣妾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只是，当他的心已经被那个叫东方云朵的女人占满之后，身边的其他人仿佛都不再那么重要了，如果不是申屠静今天过来，可能他再过一个月甚至一年都不会主动传召申屠静，还记得他答应过她，如果想要和她在一起，就不可以和其她女人再扯上任何关系，其实并不是和申屠静刻意的保持距离，而是心中除了她之外想不起别的女人，他能够给申屠静想要的权力，却给不了申屠静其它什么，尤其是感情，他知道，那也是申屠静永远给不了他的东西，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六年前申屠静是以怎样的心情嫁给自己，申屠静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的绝对不是感情，或许只是，有尊严的活着。

    因为当年苍辰夕不仅仅伤了申屠静的心，还毁掉了申屠静的自尊和颜面，说是赌气也好暴富也好，所以申屠静才会不顾一切的选择了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作为苍辰夕弟弟的他，他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因为手中握有不少苍国兵权的申屠家能够帮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就算是苍辰夕不要的女人也好，他不在乎，只要是能成就他对他有帮助的人，他都不会拒绝，就像后来他身边除了申屠静又多了那么多的女人，不过现在，他身边只有那个叫东方云朵的女人就够了。

    “在没有遇见东方云朵之前，本王真的以为能够一辈子和你保持着这种关系，不需要付出真心，因为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点点的走进本王的生活之中，成了本王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静儿，你说得对，这确实不像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苍辰轩的作为，本王也曾经因为这个而陷入到痛苦之中，但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意，苍辰轩明明不该动真感情爱上任何人的……”

    曾经因为这个而纠结过，不过现在已经不再因为这个而纠结了，如果可以这样活着，如果可以开心的活着，如果他的生命中也可以有快乐，为何不留住这种快乐幸福的感觉，确实不像是苍辰轩会做出来的事，但却真真切切的去付出这份感情了，并想要认认真真的珍惜这段感情，想要这段感情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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