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衣男子是两泪纵横,泪眼汪汪呀。想起昔日的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师父,还如同昨日般的历历在目。
“现在都讲师承渊源的,我们要是再不把我们的帮派发扬光大,那我们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祖师呀,想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快要归天而去的时候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白衣男子说。
“是呀,我也记得。”师妹的眼睛里也泛出了泪光。
他们一起回忆起了师父临死前的凄惨的场景。
师父枯枝般的手紧紧的握着我们的手,一边喘气,一边说:‘风儿呀,云儿呀,我马上就要仙去了,这教呀,没有想到就这样衰败下去了,没有想到居然就毁在我手中了,都怪我,一心只想做善事,没有想去多搞点钱。去各派多去走动走动,周旋周旋,也混个武林派别的前几位当当。哎,世风日下呀,老朽也是无能为力,无力回天呀。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老朽此番归去,真的是没有任何面目见我的师父呀,也就是你们的祖师爷了,当年是那样的辉煌一时,不可一世的教派居然就败成这样了。’
师父说话起来有些吃力,顿了顿,又继续说。
‘见风,你前面的几位师兄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你和见云小师妹啦,你们都是好孩子,还能这样坚守着我们教,不离不弃的。你们一定要匡扶本教呀,一定要答应师父好不好?但是一定不可不择手段,胡作非为呀。还是要走正道,用正当的途径,知道吗?’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围绕,变成蚊子的嗡嗡声,最后只剩下他那张枯瘦的脸颊在抖动,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了。
‘是的,师父,我们一定办到。’两人在旁边哭泣着哽咽的说道。
那师父听完这句话,满意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那苍老的脑袋立刻向旁边耷拉了下来,柔弱的圣体就瘫倒在了一边,分明是驾鹤西去了。只是那眼睛还空洞的望着这衰败的门面,分明是死都不瞑目呀。
‘师父,师父,你醒醒呀,我们不能没有您呀。’他俩人抱团而泣,泣不成声。
‘师父,你放心的去吧,徒儿一定会信守对您的承诺,您在九泉之下就安息吧。’见风轻轻的帮师父把眼睛合上,抱着师父枯瘦的身躯,和神色惨淡的见云一起,向门外那片黄土地走去。
想到此情景,见风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
“我们的教,要按以前来说的话,不说是数一数二的教派,那也是响当当的强硬派呀,当时多少弟子追崇,多少人想进来我们的教派,想进来我们教是多么的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重重考验,层层把关,才能进得本教。记得我当时是多么的艰难才入教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那时候是多么神气呀,自豪呀。可是现在,免费吃住人家都不进来。说跟着我们教没有前途。说出我们教的名字都是灰溜溜的呀。我们一定要风发图强,要雄风再起,不能让师祖蒙羞。”
“是,我们一定谨遵使命。”师妹在旁边使劲的点头。
“我们教,到现在的话已经衰败的不行。就剩下我们两个年纪大的人啦。悲哀呀,真是悲哀,从无限的繁华到如今的惨淡,复兴之路必须靠我们完成。要是我们取宝图时一帆风顺的话,早就大功告成了,可是现在我们却突遇这样的危险,还是分开走比较安全,免得全军覆没呀。这个地图的两份都在我手里呢。来,你过来拿好,你一分,我一份,这样即使敌人抓住了我们其中一个,也是无计可施啦。要是能够侥幸逃脱的话,以后的当务之急就是竭尽全力的训练我们未来的接班人。不过我们一定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分开才是上策。到十八年以后就好了,那可就是功德圆满之日啊。”白衣男子慢慢的说。
“师兄,我们真的要分开吗?那可真的是漫长的等待呀,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八年。这么一别就是十八年呀。这么多年来,我们师兄妹都是休戚与共的。我还真的不习惯身边没有你的日子。大师兄,你一定要多多的保重呀!”师妹的眼睛里面闪着泪花。
师父去世的时候泪眼婆娑的师妹也与现在一模一样,她眼睛已然全红了,泪如雨下,一边哽咽着说,“别了,师兄,师妹还是恋恋不舍的样子,师兄对他来说是兄长,更是亲人。”
“别了,师妹。保重,千万要保重呀。我们一定要等着那时的相逢。”男子心事重重的说。
“那好吧,只有把这沉重的复兴帮派的任务交给新人完成了。师兄,大局为重,恕我不能和你一起迎敌了,我先走了,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一定要活着哟。”
红衣女子在地道一步一回头,生怕错过记忆大师兄的模样的机会,这一别可是小半辈子呀。
最后白衣男子说了句,“快点跑,他们观察了这么久,估计马上就要进来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啦。”红衣女子这才迅速从那个隐秘的暗道溜走了,那抹鲜艳的红色才慢慢变成一个小红点最后直到不见。
白衣男子回过神来,从回忆里面回到了现实当中:一定是了,一定一路被跟踪,被偷听了,不然他们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早知道这些江湖大派的耳目众多,一个不小心,就系数把秘密都让他们听去了。真的是大意失荆州呀,祸从口出呀,要是自己再谨慎些,小心些,我派的复兴大业就指日可待了,可如今看来,真的是遥遥无期呀。
回想起来了,住客栈的那天晚上,对了,打翻了花瓶的那只猫,居然还叼着朵花儿,不是画蛇添足还是什么,自己还傻乎乎的固执己见的以为它是发情呢?那转瞬而逝的黑影也是如此的奇怪?一只猫怎么可能引起那么大的忽明忽暗,忽闪忽闪的烛光?白衣男子快速的,放皮影戏一般把这些场景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之后,便顿时有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之感:哎呀,都怪我,我真是太大意了,难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常说,风儿呀,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意,太马虎啦,这个习惯不改,小心招来杀生之祸呀。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日为父,真是知子莫如父,师父呀,弟子知错了,弟子真是无能呀,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可以复兴我们的帮派了,却没有料到如此的峰回路转,让弟子措手不及,无力应对呀。师父呀,师父,你为什么仙去的那么早,留下我和小师妹两个人苦苦的支撑着我们的青云帮,你不知道,是多么的惨淡经营,没权也没有钱,更没有势力。师兄弟们走的走,死的死,我们天天被逼着教会费,否则不交齐就会被打成名门正派之中。我们离无名派的称号也愈来愈近啦。现在更是没有一个人投入我们的门下,真真是后继无人啦。估计今年的年费又没有希望交齐了,离最后期限只有不多的几天了,本以为可以找到些宝藏,交齐会费,现在看来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啦。不过您放心,我们谨尊您的教诲,不杀人越货,不放火打劫,不偷鸡摸狗,在江湖上也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可是师父这有什么用呢?你没有看到好多名门正派为了名利,背后的勾当啊。如果您在世就好了,您武功盖世,是断断不会同意这样做的。师父呀,师父,我好想您。
白衣男子的眼睛里全是悔恨的目光,他重重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轻易出去不得,自己也要尽量的拖延时间,让师妹走的更远一些,同时也要想办法把真的地图带出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差点误事,一定要重新抖擞精神,看看如何甩开敌人才是。正面接触看来是少不了了,关键是让那些黑衣人如何相信自己,最后出其不意的甩开他们才好。
有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站定在那里。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