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霍弋出府拜道:“师长,可以了。”
麋龙抱拳行礼,低头弯腰做出请的手势笑道:“老将军请。”
语气很谦卑,态度却很强硬。
张昭冷哼一声气咻咻的甩袖就走,麋龙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走进大厅坐定,张昭命人上茶,余光瞥到麋龙的笑脸不悦的问道:“老夫的茶是不是也不准备喝?”
麋龙脸不红气不喘的取下腰间水囊笑道:“老将军不用管我,我自己带了。”
你特么……
张昭被噎的差点没吐血,他活了六七十岁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见对方谨慎的连基本情面都不顾了,张昭也懒得啰嗦了,直奔主题道:“不知征东将军找老夫所谓何事?”
麋龙笑道:“您老这不明知故问嘛,自然是想请您出面稳定民心,同时帮忙给周泰将军写封信,如今刘孙大战已分出胜负,没必要再凭添伤亡了不是?”
濡须口是东吴防御魏军最重要的,甚至说是唯一的隘口,对季汉和曹魏都很致命。
季汉守住濡须口就等于卡住了江东的咽喉,可以轻松挡住魏军南下,为刘备消化江东争取时间,同时待站稳脚跟后还可以由濡须口出兵北上夺取江淮。
曹魏夺得濡须口便能轻松跨过长江天险,届时广袤的江南对魏军来说将会一马平川,那样的话刘备匡扶汉室的梦想可就真成泡影了。
濡须口对汉魏双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就目前而言,对季汉的重要性明显更大。
曹魏失去濡须口顶多退回江北继续厉兵秣马,季汉失去濡须口,魏军可就南下了!
因此麋龙说什么也要将濡须口掌控在手,不惜一切代价,若能劝降周泰和平接收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他也不惧一战。
麋龙都明白的道理张昭自然也明白,闻言揶揄笑道:“分出胜负的话说的早了些吧,大都督还在夷陵前线呢,吴侯只是被围又不是被俘,怎么能说已经分出了胜负呢?”
江东目前的局势确实已经糜烂到了极点,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希望,至少他能保证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麋龙赶出建业城。
辅佐孙权执掌江东多年,这点把握张昭还是有的。
麋龙起身走到张昭面前,双手递过去一块玉佩笑道:“这枚玉佩老将军应该认识吧?”
张昭看见玉佩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吴侯的白玉螭纹佩怎么在你手里?”
辅佐孙权这么多年,孙权的贴身之物张昭岂能不认识?
这种贴身之物一般不会送人,更不会送给麋龙这样的敌人,如此就只有一种情况。
麋龙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取来马谡手中那把被丝绸包裹着的宝剑,取下丝绸双手递给张昭笑道:“这把剑老将军应该也认识吧?”
张昭苦笑道:“吴侯的佩剑都落你手里了,吴侯肯定也不能幸免了,没猜错的话农军围攻武昌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来引吴军上钩的吧!”
他又不是傻子,事已至此怎么可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将军英明。”麋龙违心的恭维一句,坐回原位笑道:“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张昭苦笑道:“吴侯和少主都已落到你手里,老夫确实没理由挣扎了,但问题在于老夫可以降汉,同样也可以降魏啊,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这是准备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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