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宽敞的宫殿里,燃着数十排的宫烛,蜡上雕刻着镶金的五爪金龙,滚烫凝结的液滴即将溢满出烛台,这已经是深秋的夜晚,即便狂妄的寒风在殿外萧萧瑟响,昏暗的殿内却保持着一种无声无息的安静,严尚书已经跪了许久,佝偻着背脑袋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连气也不敢大喘。
一支细长的锭铜烟杆随着它主人轻微的动作,肆意的动了动,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烟杆敲了两声弹落灰白色的烟焦,迷幻而轻灵的白烟从萧晋燊的薄唇从吐出,变幻成老君炼丹图的一缕青烟,萧晋燊枕在软塌上抬起两郎腿来,狭长的丹凤眼这才瞥向严尚书,“听闻,尚书大人跟众些人去逼宫了?”
严尚书慌张的连续磕了十几个响头,黑曜光泽的大理石板映出他颤抖不安的身影,说什么逼宫,只不过他就是个礼部尚书的公职,管着些姻亲礼数,一旦有什么要指出来违背礼制的事,就推着让他当了出头鸟。
“微臣是被推搡着才去……”
“严尚书,只有对着皇帝才能称臣”萧晋燊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略有些缥缈的望着青烟云雾,他扬起手若有若无的挥了挥空中的烟气,一袭暗黄宽袍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明显,“尚书既然说没做便好,回去吧”
“是,是!”严尚书紧张的舒了一口气,低着头,一步一步的退到门口,再拜,不留神便磕到门槛往后摔出了门,接着连官帽都来不及扶正慌忙走了两步,急着没注意到殿外的石阶,这下子竟然摔了下去。
宫人们又是匆匆的跑过去扶住他,怕他这把老骨头摔出了什么老毛病,内监去请了太医,严尚书痛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撑大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殿中央,萧晋燊这个时候颇有兴趣的望着他,这一瞧又把他吓得掉下了椅子。
“严尚书舍不得走?”萧晋燊随手将锭铜烟杆给了身旁的宫人,起身慢慢走向他,修长的脊梁骨弯下腰缓缓伸出冰冷的手扶起了严尚书,凑了过去,眸里含光因而似笑非笑,话里透着一股戏谑意味,“帽子歪了,尚书大人”
严尚书紧张的摆正衣帽,坐立不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离萧晋燊靠得那么近,今日又是忽然被传召到宫里,非但没有受到责罚,还这般以礼相待,但萧晋燊的为人他清楚的很,阴冷傲桀,果断抉择,是个狠角色。
“尚书府的严二小姐来了,说是接尚书回去歇息”内监小声的回报给萧晋燊听,他勉强记得尚书长女当年嫁给了市井商贩,尚书气的与长女断绝了关系,现在还剩下个二女儿守在身边,于是叫了内监传进来,又问尚书,“昨儿去逼宫的时候,尚书该不会….”
严二小姐一进到殿里就瞧见老父亲囫囵不清的说着不敢,摇头摆手,这等惶恐不安她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快步走过去,扑通的笔直跪了下去,说,“陛下宽恕妾的父亲吧,他年纪大了,容易说错话,要怪就怪妾没有照顾好他,惹了圣怒”
萧晋燊见这严二小姐是个这般冷静不惊的人,连罪也担在自己头上,仔细的瞧了一圈她连诰命的礼服也穿在身上,昏紫的圆领袍下身形细瘦,霞披下的粉玉流苏随着主人的轻微颤抖而摇动,原来早就知道这事现在直接来请罪,他不禁的笑出声来。
严二小姐疑惑的抬头,见萧晋燊笑着接过内监递过来的锭铜烟杆吸了一口,青烟飘散,又慢慢的走到塌上挨着软枕,颇有兴趣的丹凤眼凝视着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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