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只有水生一人,躺在船舱里,河风吹着好不惬意。
“兄弟去椛家地准备干什么?”船夫问。
“不知道,总会有事干的!”
“嗨…椛家地可以说是椛家一家之地,想和椛家没有瓜葛几乎是不可能的。去了就是给椛家做工。”
“那又怎样?”水生笑问。
“小兄弟有所不知,很多年前椛家地可不只有椛家一家大户。织造的作坊一家连一家,椛家只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家而已。后来椛家强征并购把所有小作坊收编到一起,不服的就从椛家地赶出去,才有了如今那么大的家业。椛家不是什么好家门。”
水生不搭话。
那位大哥接着说,“椛家的老爷就在那场商战中死了。后来少爷也死了,椛家虽然赢了,但是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也算是报应。”
“那椛家为什么能赢呢?”水生问。
“椛家背后有人,椛老太的大哥在京城中有路子,椛家一家独大之后便在户部挂牌成了皇商,地位坐稳之后便谁也动不了了。”
“哦…”
“那些被椛家赶出去的小家门,都改了行,干什么的都有,连土匪都有,专盯着椛家的货抢!”
“还有这种事?”水生惊呼。
“哈哈哈,当年椛家强征,流了多少血,椛家才还出来多少…”
“椛家造的孽,跟椛家伙计们没什么关系啊。”
“哼…‘狗三年狼五年’听说过么,在椛家当过三年伙计就跟狗一样,要是当了五年就跟狼一样了!”
水生听了心虚。
“椛家的伙计成群结队的,要是哪天让我碰见了一个落单的,哼…有他好瞧!”
太阳还在当头,水生抱紧包袱觉得有些冷。
船越行河道越窄,两岸尽是陌生的景色,忽然一个猛子船扎到芦苇荡里。
“船行不了了…”船夫横下船桨。
“这位大哥,怎么行不了了…”
“就是行不了了…”
“您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再走,天还早不急…”
船夫老哥坐在船头草帽盖在脸上,当真歇了起来。水生在一旁又急又怕,肚子里叽里咕噜不停叫。
“这位大哥,我加钱!”
“加多少?”
“二钱…?”
“老子卖力气划船,你把老子当叫花子!把你的包袱打开我看看,一共带了多少钱?”
“十钱,十钱可行?”
老哥没说话,继续闭上眼睛。
“二十钱,一共三十钱,大哥,我的饭钱都给出去了。”
“四十…”
“三十五…”
“四十…”
“好,四十就四十…”
船终于行了,回到主河道上,水生盯着两岸的风景只恨没早发现端倪。
船在怀古村的小码头靠岸,水生付了钱赶紧跳上岸。船划远了,那大哥远远露出一个坏笑。水生怔怔的站在岸边。
“客官,来碗面吧…”
“多少钱?”
“六钱…”
“吃!”
狼吞虎咽吃完一碗面,赌气似的又来了一碗。
“店家从这里到椛家地行船几钱?”
“立刻走的船十二钱,按时间走的船三钱…”
“哎!”水生胸口中了一记暴击,疼得喘不上来气儿。
“这位客官怎么了,帮你叫船?”
“好,十二钱的船,立刻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