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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麻烦你了,多开导开导她。”

    “这是我应该做的,靖远,你别跟我说谢”

    “不,”裴靖远打断她的话,“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

    傅南一:“”

    她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一贯骄傲。

    裴靖远这句话,如果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她脸上。

    又过了一个小时,王教授才在一群医生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跟裴靖远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病房。

    裴靖远走到门口,想到郁青蓝现在不想见他,就没有跟进去。

    傅南一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安抚的眼神,跟着医生进去了。

    “裴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开给你的药在坚持吃吗?”

    门没关。

    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裴靖远倚着墙,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的郁青蓝。

    没有化妆,她的脸色,白的几乎跟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了!

    “在吃。”

    “您的情况,我还是建议您尽早动手术,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快。”

    “一把老骨头了,还愉快什么啊。”

    “”

    裴靖远曲起的手指在墙壁上轻敲,里面的谈话声渐渐离的很远。

    光听对话,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是——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妈妈的眼神

    因为是亲人,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去怀疑什么,也没有仔细注意过她说话时的神情。

    刚才他惊鸿一瞥

    妈妈眼睛里,并没有身患绝症的人才有的颓败或者求生的。

    而是像和好友聊天似的,随意的抱怨人生不如意!

    “靖远靖远,你在想什么?”傅南一连叫了两声,裴靖远才回神。

    “怎么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王教授都走了,跟你打招呼你也没瞧见。”

    容箬纠结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虽然郁青蓝肯定不想见到她,但她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不了,被她骂一顿赶出来!

    靖哥哥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至少,不要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伯母的性子她了解,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她现在,只是不能接受,裴靖远忘了裴伯父的仇,跟她在一起!

    以前裴靖远没跟她在一起时,郁青蓝对她的态度,虽然疏离冷淡,但表面该有的礼节还是做够了的。

    她让辛秘书给她买了双棉拖,又去花店买了裴伯母最喜欢的忽忘我。

    紫色的。

    周边配上一圈白色的满天星,很是漂亮!

    她不知道病房号,只好给裴靖远打电话。

    听到她在楼下,裴靖远的薄唇抿得死紧,站在窗口,看着楼下抱着花束、裹着白色羽绒服的小女人。

    似乎心有灵犀。

    在他看下去的时候,她也正好看上来。

    四目相对!

    她在冬天并不灼热的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

    裴靖远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傅南一在一旁看的真切。

    失落的垂下眼睑,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迫切想从裴靖远身上得到的——

    被称之为爱情的情感。

    它会让人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即使对方胡闹,也毫不计较!

    然而——

    她曾经以为,像裴靖远这么清冷的人,是不会有这样浓郁的感情的。

    裴靖远冷冷的斥了一句:“回去。”

    “我都来了。”

    她抱着花,笑得有几分讨好。

    “来了也回去。”

    妈妈连他都不见,容箬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情绪,他一个人面对就好了!

    容箬只盯着他,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能看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上下运作。

    “你在干嘛?让你回去,脚上还有伤呢。”

    “在数你在几楼啊,十七,十八,十九十九楼。”

    “你站在那里别动。”

    说完,裴靖远就率先挂了电话,转身大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靖”傅南一微微抬手,裴靖远已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了,“远。”

    裴靖远出了电梯,就瞧见容箬一瘸一拐的正往这边走,有些费力,每走一步,眉头就蹙一蹙!

    辛秘书在一旁扶着她。

    裴靖远几步跨过去,冷着脸,劈头盖脸的凶她:“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

    “你下楼,我也得走过来啊,还不如先走着。”

    “我就该让你自己踮着脚爬上去。”

    裴靖远弯腰抱起她。

    容箬也没有矫情的拒绝,她现在,整个脚踝都疼的麻木了。

    乖顺的攀着他的脖子,“靖哥哥,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嗯。”

    容箬不满的鼓着腮帮子,声音里带着些小情绪,“我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跟个三明治似的。”

    她伸手去捧他的脸,被裴靖远避开了,“你有见过长相这么出众的三明治?”

    容箬‘哈哈’的大笑,强硬的掰过他的脸捏了捏,“你的脸呢?”

    裴靖远抱着她,腾不出手来,躲了两下没躲开,只能由着她为所欲为。

    “女人果然不能惯,越来越放肆了!”

    “是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是哥哥,现在”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

    裴靖远挑眉,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潋滟,“怎么不说了?现在是什么?”

    电梯门打开。

    傅南一从里面出来,看到被裴靖远抱在怀里的容箬,礼貌的笑了笑!

    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她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们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抬头。

    眸子里迅速掠过一丝恨意。

    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容箬,你今天所拥有的,原本都应该是我的。”

    出了电梯,裴靖远将容箬放下来,“你的脚能走吗?”

    “嗯。”

    她原本要抬起来给裴靖远瞧瞧的,但想到比早上肿的还要大了,就赶紧缩回去了。

    “没事的,回去就能卧床休息好长时间了。”

    “容氏呢?不管了?”

    容箬耸了耸肩,“我和爸爸商量了,决定将容氏剩下的处理掉,尽人事听天命了。”

    裴靖远没再说什么,走到郁青蓝的病房前,压低声音道:“妈说了什么,别在意。”

    “知道。”

    病房里,郁青蓝靠坐在床上看电视,纪录片,画质不怎么清晰。

    听到声音,侧头瞧了一眼!

    又视而不见的将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上。

    “妈,箬箬来看您了。”

    “伯母,我给你买了您最喜欢的忽忘我,您看看漂亮吗?”

    意料中的。

    郁青蓝没理她。

    容箬拆了包装,将花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白色的病房里顿时多了些生气!

    “伯母,我知道您不能接受我,但是,您生我的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这样,靖哥哥很难受。”

    “容箬,你如果当我是伯母,就跟靖远分开吧,n我也有脸下去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

    容箬咬着唇。

    如果郁青蓝对她发脾气,她尚且能笑脸相迎,不放在心上。

    但是她软了态度,却让容箬心里难受的紧。

    “伯母”

    一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

    裴靖远从后面揽住她的肩,拍了拍,“去花瓶里装点水。”

    “哦,好。”

    容箬抱着花瓶出去了。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郁青蓝眼里的希望迅速萎靡下去!

    然后,冷冷的看向裴靖远,“我还是那句话。”

    出了病房,容箬按照指示牌指的方向去洗手间装水。

    其实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但是刚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她多呆!

    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一群穿白衣大褂的人走过来。

    在医院里,医生随处可见,她也没在意。

    直到擦肩而过时,一个声音叫住她:“容箬?”

    她回头——

    叫住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的很俊朗,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他手里拿着病历本。

    容箬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完全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她认识的医生,就只有郁七七一个。

    “你是容箬?”

    对方也不太确定,重复问了一遍。

    “我是,抱歉,请问您是?”

    “徐沅澔,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坐你后排的位置。”

    “哦,是你啊,”容箬笑着寒暄:“你考了医科大啊,当时没听你说啊。”

    她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应该说,初中、高中、大学这几年,她对男生都只有大概的印象。

    那时候,她心里眼里全是裴靖远。

    “当时是没有想读医科大的,后来临时改了主意。”

    “哦,”她拿着手里的花瓶比划了一下,“那你忙,我去给花装点水。”

    徐沅澔的视线往她身后的病房瞧了一眼,“裴夫人是你的?”

    “她是我婆婆。”

    “你结婚了?”

    震惊之下,他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

    “嗯,刚结没多久?”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红。

    “和你说的靖哥哥?”

    那个时候,全班都知道她喜欢一个叫‘靖哥哥’的男人,只是都没见过真人!

    “没想到,居然是裴夫人的儿子。”

    徐沅澔喃喃的说了一句。

    容箬没听清,往他的跟前凑了凑,“什么?”

    “没什么,”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师傅正好是裴夫人的主治医生,如果你有什么要了解的,给我打电话。”

    徐沅澔一群人走出很远,容箬很在反复琢磨他那句话——

    有什么要问的

    关于病情?

    但是,如果是病情,医生不都是告诉家属了的吗?

    他的师傅,还有什么没跟靖哥哥说的?

    “在想什么?看你站在这里半天没动?”

    裴靖远抽走她手里的名片,随意的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哦,偶遇了一个高中同学,他的联系”

    话没说完,名片就在空中打了个转,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容箬看的目瞪口呆。

    “裴靖远,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乱扔我的东西?”

    “你叫我什么?”

    容箬又成功被他带的偏离了轨道,气势瞬间就弱了,“我总不能,叫你一辈子的哥哥吧,偶尔也得叫名字放纵一下。”

    “在床上的时候放纵就可以了,在平时,我还是希望你乖一点,别老是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裴靖远往前走,容箬几步跟上去,“比如”

    “别乱接别的男人给的联系方式。”

    “”

    醋坛子。

    一直跟着裴靖远走进电梯,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去洗手间里接水的。

    水没接到,花瓶还抱在手里呢。

    而裴靖远显然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要不然,以她受伤还短一截的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追上他

    “我先把花瓶放回病房。”

    裴靖远拉住她按电梯的手,“不用,我瞧着挺好看的,正好抱回去放在我们的床头柜上。”

    容箬:“”

    她指了指花瓶上面医院的logo,“这是医院的财产,要是在大门口被保安拦下来,偷个花瓶,多丢脸啊,要偷也偷点有意义的啊。”

    “什么有意义?”

    他凑近她。

    容箬眨了眨眼睛,还真的很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医院里,除了医疗器械,好像没其他好偷的了!

    裴靖远凑得近,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稍稍往前凑了凑,就贴上了她的唇瓣,没有深吻,只是贴着,“偷人?”

    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的磁性。

    容箬只觉得因为他这句话,心里某个地方迅速滚烫起来。

    她滚动了几下喉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靖哥哥”

    裴靖远站直身子,泰然自若的问:“那个叫徐沅澔的,长的怎样?”

    容箬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一张脸又红又烫,连脖子和耳垂也染上了粉色!

    偏偏,引得她心思不定的罪魁祸首是在戏耍她。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脚踝不说话。

    电梯停在一楼。

    裴靖远弯腰,在容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车子旁。

    拉开车门。

    将容箬推进了后车座,他随后也坐进来了。

    “刚才在想什么?”

    裴靖远凑近她,她身上,总是有股清甜的味道。

    怎么闻也闻不够。

    他将容箬禁锢在椅背和他的身体之间,手指轻佻的从她脸上划过,一直沿着脸部轮廓划到脖子上

    最后停留在她的衣领上。

    “脸怎么这么烫?”

    容箬别开头,“想我接张名片某个醋坛子都能发这么大的脾气,要真去偷了人,某人岂不是要气得自绝当场。”

    “不会,”他埋首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你没有那个机会,偷人需要地点、时间,还没等你犯案,我已经将你抓回来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捧起他越来越往下的脸,羞恼的瞪他:“快开车,刚才有人看着呢。”

    裴靖远低低的笑出了声,唇瓣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啄了一下,才松开她。

    “回去再收拾你。”

    他躺在椅背上,手臂搁在眼睛上,假寐。

    看样子,是累了。

    眼底的青黛很明显!

    唇瓣稍稍有些干。

    她看着心疼,从包里翻出润唇膏,刚凑过去准备给他抹一点

    裴靖远突然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你干嘛?”

    他的眼睛格外的幽深,看入人眼睛的时候,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容箬动了动手,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唾沫,“给你涂点润唇膏。”

    她用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手点了点唇瓣,“有点干。”

    裴靖远松开她。

    却没有由着她给自己涂润唇膏,而是倾身过去吻她!

    和之前蜻蜓点水的吻不同。

    他轻启唇瓣,含住她的唇,辗转缠绵。

    舌尖在她的牙齿上刷过。

    能听到暧昧的喘息声!

    “这样就好了。”

    吻了五分多钟,他才终于气息不稳的松开她,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的唇。

    而是与她额头相抵,唇瓣相互贴着。

    容箬抿着唇,嘴里全是属于他的薄荷味。

    裴靖远抱住她,皱着眉抱怨,“都怪你,又要再等几分钟才能下车了。”

    容箬一下子就听懂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了。

    一张脸越发的红了。

    任由他抱着,下颚抵着他的肩膀。

    能这样抱着他,也好。

    几分钟后,裴靖远松开她,下车,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室。

    容箬看了眼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回公司吗?”

    裴靖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回去。”

    “嗯?”

    “办事,憋得难受。”

    容箬:“”

    一路上,裴靖远将车子开得飞快,容箬坐在后排,被摔得东倒西歪。

    她的脚伤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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