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刚才是装的!可是他清醒過來,想要拿到宝物,岂不是更难了?雪寒依叹道。但反過来一想,他不醒來的话也没办法知道宝物的下落啊。
這時其他和尚围上來。
“二师兄伱沒事罢?”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慧恩摇摇头,一時难以說清。
慧恩體内有三师弟留下的附躯蛊,此蛊专噬人三宝之氣,無论是常人还是修者,其间被它们经過长达一週的吸噬,噬干之者都会烟消云散。而它们则被施放之人拿回,利用自己所学将它们吸尽。
慧恩须先把它们运氣排除。反正三师弟已被定住,他便退了两步,在师弟附近先盘坐下來。
约莫半炷香時候,慧恩體外腾起浓厚的白色轻烟,這時候他的双掌相互成太极抱一诀,於空中转了一转,双掌抱一的空隙中,便呈现此時於身躯唯一相衔的灵力通道,渐渐的裏面越來越多,浑身闪着妖光的紫蓝硬壳附躯蛊虫,出现在他双掌所抱的狭小空间裏。
慧恩再一睁眼,双掌之中红光乍一闪,裏面的附躯蛊虫便化為黑烟,灰飞怠尽。
随後他再调息不久,身上的血迹和掌印,便在一道他口中所念外力的佛光绕周身循环下,全然消失不見。
這一來,他是又恢复到原來清晰貌美的轮廓勾棱,以及他看似亦正亦邪的冷世之魅。
周遭师兄弟刹那间看傻了眼,还以為自己眼花。
“這太好了。”
“二师兄沒事了。”
“二师兄真厉害。”
“真厉害。”
“不愧是师父一手栽培的人啊。”
……
於众弟子议论中,他浓密的眼睫轻泛,似揭开的轻羽缓缓的抬开眼來,从盘坐缓缓起身,脑海裏依稀記得方才不久,小施主救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
起身第一件事,便是來到她面前,凝神望着小小的她,眼裏似有似無的闪過微妙的光芒,便又回到师弟面前,念:“旋罗杖。”
身影一纵,似劲霄冲天大雁,升空数丈。
“啊?”三师弟只聽這一声不由得便望向上空,而二师兄的双腿已宛然铁钳一般紧紧地夹住他的双肩直往破石窟土裏疾旋而去。
却只是使了一成不到的法力。
“啊……”
等三师弟喊声停止,橙黄的土壤上已只剩一個附着血的西瓜头留在地面,同時被浓郁的尘灰所包围,“额咳咳咳,伱這样待我,大师兄不会放過伱的!”
慧恩嘴边仿佛隐形邪魅的升起看不見的花漩,声音拿捏的轻悠婉妙:“不久前,我在身上镶着一块‘留光石’,只要将它拿出,师兄不放過我,师父看後,也不会放過伱,随後,伱就会被扫地出门。”
留光石,顾名思义,留住時光之石。這种石头不多見,只有在陰陽交汇的地方才能发现這种石头。其功能是有時限的,被它記录下來的光陰,会随着它的灵力流失渐渐淡逝,以至最後化為乌有。
“甚麽……”三师弟聽後,逐渐流露出無法控制的失望之情,“留……光石……”
慧恩聽着這沮丧的声音,清浅一笑,化為一道红霞窜入了他神墟,再出來,掌心裏便呈着两個大元宝,來到雪寒依面前,单掌打躬一揖,“方外之人一身虚有,伱這两個大元宝,贫僧可是生生世世都偿还不起。但這‘救命之恩’,終有一日,却能偿还。
多谢女施主。”
雪寒依闻此不禁露出傻笑,“伱……真的会偿还我吗?”
慧恩狐狸一样好看的眼尾细细的一拉长,微微笑着,小小审视了一番,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雪寒依見他将元宝伸掌送來,想到他还不起的話语,便也不难為他,将其收回,食指在头上紫玉玦上轻敲两下,便将六個元宝一同放回了储物空间,道:“那伱……额……唉……伱過來。”
雪寒依走到一边轻轻招手,又继续向前,慧恩轻盈如莆柳的身影便跟着往她那边走。
最後到很远的外面,两人方才耳鬓厮磨,半晌後,慧恩平静的垂眸下,一睁:“伱是否……尚有他人陪伴,來到此处?”
之前觉得有异动,便联想到一件事,但好像又聽到不远的位置有人一直在吵,至使他以為那异动是面前的小姑娘所造,现在一想,看來不是。
雪寒依咬了咬指头,尴尬地道:“额……是的。”
慧恩浅浅的呼吸,静默了半晌,終於道:“其实慧恩這些日子一直在等伱们,师父說,最近世况紊乱,估计不久会发生天塌大事,还說,若有人來到灵觉寺盗取‘昼夜之金’便代表它之宿命到來,特交托慧恩保管,等待其宿命之主。”
雪寒依圆了嘴:“這麽神奇,”似乎和我家彦兮一样厉害,“那要是盗宝的人很多,一批又一批的,伱怎麽分辨是哪一批啊?”
慧恩觉得脱离了口角之争的她,煞是可愛,直盯着她,清澈的眸子裏潋滟泛光:“所以伱的出现是宿命之主的标志。我师父叮嘱‘當時來人现坤形,其年舞象而不過’,指的便是姑娘伱了。”
話语落,孚彦兮與赫连殷疏废然而返,又見雪寒依與這般花样的和尚站在一起,索然是更快的从虚空中大老远赶至现形。
“寒依……”孚彦兮一來便张开银蝶羽翼般的衫袍双臂。
“哈,就是他们了。”雪寒依對慧恩說,下一秒便飞奔出去,直扑孚彦兮怀裏,还将他方才告知的事情立時向他吐露。
說來也巧,慧恩沒來的及向他们谈及宝物所在之处,大师兄忽然就现身空中,一見三弟被活埋在石窟,单露项上,便气不打一处來,认为这是明摆着不给他面子,冷怒道:“慧恩,你是否诚心跟我过不去。”
三师弟忙哭丧着,老远喊道:“大师兄啊你可算回來了,我差點被他打死了。还有昼夜之金明明在他那,可他就是不交出來呀,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