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与裴之翠执手相看。
原来合欢树是他们定情的见证。
慕容山庄的树虽多,但是合欢树并不常见,只要小心仔细地找,一定能找出当日假山的机关,找出那大火中幸存的第三人。
灵越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白玉龙在暗道中所看到的人,或是能成为一把利剑,轻轻一挥,当前乱如麻的迷网将应声而落,露出网后的真实世界。
“哐哐哐!”小房间的门忽然被人大力踢开,砰地一声,小小的门扇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午后明亮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痛,三个人一跳而起,眯着眼睛望去,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慕容白的素衣之上,阳光灼热而浓烈,夺目至极,白得耀眼,白得刺人,白得令灵越一阵阵无端地发虚。
他的面色铁青,双墨玉黑眸燃尽风霜血雨,化为寸寸凌厉冰寒的刀刃,周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杀气。
龙泉和龙吟站在他的身后,望着小屋中的三个女子,半是狐疑,半是不安。龙泉简直不敢看少夫人的眼睛,她不明白少主为何要自己悄悄监视少夫人,如今少夫人不过是跟两个丫头在小屋说话,少主却莫名其妙大发脾气。
慕容白燃烧着怒火的眸光,在灵越、裴之翠和白玉龙之间扫来扫去,最后定在白玉龙的身上,薄唇紧抿,吐出几个冰冷的字:“你们挤在这里做什么?”
灵越暗暗叫苦,后悔要在这小屋之中碰面,如今唯一的出路被慕容白带人封住,三个人恐怕无法逃脱。
她叹了一口气,试图向慕容白解释,“慕容白,你别生气,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一切不是明明白白吗?”慕容白不怒反笑,眼角弯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却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萧杀之气。
“我……”她发现根本就没法解释,索性硬扛到底,“我们今日闲着无聊,打算拿些园艺工具,去修剪一下花枝树叶,不明白少主为何如此恼怒?若是少主不喜,我们不做就是了。”
慕容白依旧保持着笑容,“我的夫人真是勤劳,只是为何那高个子的丫头,这么面生?”
裴之翠忙道:“回禀少主,这是厨房里的小红,听说她也精通园艺,所以叫她来指点一番……”
“小红……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萧,小红真是个好名字啊!”慕容白笑意更浓。
“小红谢少主夸赞。”白玉龙回眸一笑百媚生,声音忽然变得又娇又糯,比女人还要女人。
那娇软之音,听得慕容白大吃一惊,几乎就要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裴之翠和灵越也是心头一怔,齐齐将目光投向白玉龙,只见他微微垂首,秀发如云,洁白的面容带着羞怯的微笑,丫髻上的一支朱钗轻颤不已,真是我见犹怜。
慕容白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他早已将白玉龙的面容铭记于心,此刻说不定真能让他蒙混过去。
“吉祥,扶着你们少夫人出来。”他冷冷地说。
裴之翠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只得将灵越扶了出来。下一刻慕容白剑光闪烁,扑入屋中,一时之间只听霹雳巴拉响声不断,似乎不断有东西掉落在地,又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慕容白如同闪电一般跃了出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已,身后的小屋瞬间垮塌,地面顿时地动山摇,摇晃不已,巨大的风尘扑面而来。
“小心!”慕容白一手抓起灵越,一手提着裴之翠,几个起落退后数尺。
等到尘埃落定,裴之翠和灵越挣脱慕容白的手,拔足狂奔,用手扒拉着跌落的石块,口中狂呼:“白玉龙!白玉龙!”
慕容白素衣上尽是灰尘,冷眼看着两个女子在石块瓦砾之间摸索哭喊。那喊声撕心裂肺,闻者伤心,龙泉和龙吟露出不忍之色,周遭的一圈彪形大汉,也心下恻然。
龙泉终是不忍,出口道:“少主……”
慕容白望着灵越散落的发丝,玉白的手指上已经血痕累累,冷冷地说:“不用找了,他已经逃走了!”
龙吟惊讶道,“可是我们方才站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啊?”
慕容白哼了一声,默不做声。他方才剑光明明将对方笼罩,眼看就要将白玉龙擒住,谁知道白玉龙身形陡然一矮,举手一挥,忽然就失去了踪影,他暗叫不好,飞快逃出,若非他轻功不错,此刻埋在石块之中的,恐怕是他慕容白了。
他死了,你如此伤心,如果死的人是我,你是不是欢喜至极呢?
他的心宛如千万把尖刀齐齐扎入,生痛得几乎要倒下去。
但是他是姑苏慕容白,血肉之中早已剔去了这些软弱。他拂去素衣上的灰尘,轻轻一挥手,护卫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