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流潋紫珠存放的地点十分隐秘,一直只有父亲知晓,直到我十六岁过后,父亲才告诉我流潋紫珠的秘密。那场大火过后很久,我才悄悄去查看,发现流潋紫珠已经不翼而飞……”
“大火之前,你可曾查看过?”
“没有,那颗流潋紫珠牵扯重大,既由父亲保管,我怎会时时去看?”
“这么说,流潋紫珠未必是在大火之中失落,也可能令尊换了地方……”
“流潋紫珠所藏的位置,乃是慕容山庄最为隐秘最为安全的地方,我想不通父亲为何要冒着风险,放到其他的地方?”他摇摇头。
“有道理……”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心中却模糊地起了一个猜疑。
“你的伤好了吗?”他高大的身影在白色的灯笼下,忽然掩住了大部分的光芒,将她罩在一片暗影之中,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一种怅惘的心情如同流水一般,轻轻淌过来,弥漫了她的心:通往地牢的暗道之中,她曾经踏着路小山踏过的地方,她的脚印重叠着他的脚印;月光之下路小山的影子也曾经这样罩着自己,他的唇曾经吻过她的唇,月光如纱,曾拂过她的脸庞。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抿了抿嘴唇,在黑影中幽幽地说,“我的伤不碍事。慕容白,我们是不是该回灵堂了?”
“好!”他简单地应着,挪了几步,白灯笼的光重新盈满书房,他微微一瞥,看到她眸中如同秋水盈盈,波光波荡。
两个人走在庭院之中,月色朦胧,林间薄雾萦绕。九月的夜晚带着一丝凉意。
他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游廊下间隔的灯笼,流光时不时照过来,忽明忽暗,连同他们的身影也一闪一闪。
灵越忽然停了下来,轻轻用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微微一愣,却听见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慕容白,你感觉到了吗?”
他的心咚咚一跳,“什么……”
“有人在看着我们……”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四周,远处是静默的假山,高大的芭蕉叶轻轻颤抖。
“你待在这里别动……”他话音未落,便如一只飞鸟飘然而起,向假山袭去,说的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身影下一刻从芭蕉叶间蹿了出来,疯狂逃窜,身法疾如流星,快得不可思议,却又曼妙翩跹。
啊,好熟悉的身法。
灵越不觉微微一怔,握紧了自己的手指,难道花间谷的人找到慕容山庄来了吗?不可能啊……自己一直深居简出,又是顶着裴家大小姐的名号,不可能那么快找上门来。
那身影十分灵巧,左右闪避,纵然慕容白疾如风雨般攻下数十招,却不能沾到那人的衣角分毫,看来那人一心闪躲,并不想缠斗不休,只是想逃之夭夭。
果然如灵越所料,那人身形忽转,飘忽如烟,难以捉摸,轻飘飘从慕容白的手底滑开,越过花叶。慕容白伸手如电,听得嘶啦一声,扯下那人的面巾,却见长发如瀑如云,黑夜之中不辨面容,唯有青丝飘拂,缠绕在慕容白的眼睫之间。慕容白微微一怔,那人身形便倏然不见。
灵越奔上前,慕容白将黑色的面巾递给她,“原来是一个女子……”
“她的身形曼妙,轻功非常好,你刚才看清她的脸了么?”
“没有,她的头发又多又长,挡住了脸……”慕容白仿佛还能闻到那飘拂的秀发之间隐隐的幽香。
“感觉是个美人……”灵越笑着说。
慕容白望着她的笑靥,心念一动,“你方才是听到她的动静了吗?我倒没感觉到。”
“不……不是的,这些天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偷窥着我……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好像这假山林间藏着一双眼睛……”
“你觉得是方才的女子吗?”
灵越缓缓地摇头,“方才我只是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但是前几次的眼神似乎更加锐利,令人不寒而栗……”
慕容白闻言向园间望去,园子里太湖石累积的假山,多有缕空,残灯照射之下,似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若是光线暗淡,重重暗影犹如潜藏着花妖狐怪,一个弱小的女子行走其间未免感到心惊肉跳。
“你想多了……或许这些素白的灯笼给了你错觉,下次出门叫上龙吟和龙泉陪伴。”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嗯!”灵越点点头,她心里打定主意,明日得空必定要好好查看一下假山,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