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忽然一群人呼啦啦又从穿堂散开,涌入灵堂,慕容白提着剑奔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欢却急急地问:“那黑衣人呢?你捉住他没有?”
慕容白脸上划过一丝遗憾,“我跟他斗得正急,忽然听到你们这边发出惨叫声,一时分心,被他溜了!我追了一段,追着追着却不见踪影。”
他眼睛看着灵越,“你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灵越惊魂未定,“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诈尸了!”
“诈尸?”慕容白蹙起眉头,显然不信,又看向叶欢。
“小白,方才真的是诈尸了!我们都看见了,老夫人她坐了起来!”
“千真万确,我们几双眼睛都看到了!刚刚倒了下去,我们正要去探看情形。”
“竟然有这样的怪事发生?”慕容白口中说着,毫不犹豫大步往母亲的棺椁之中走去。他看了一眼半开的棺盖,似是一怔,忽而俯身下去。
众人捏了一把汗,忐忑间又见他直起身子,叫道:“过来吧!不是诈尸……”
灵越等人急忙奔上前去,早有人取来灯笼,照得金丝楠木的棺椁清清楚楚,裴老夫人仰面躺在棺椁之中,无声无息,曾被烈火焚毁的脸孔有如夜叉,裴之翠远远看了一眼,大叫一声就逃之夭夭,灵越和叶欢上前,顿时有了新的发现。
慕容老夫人小敛之后本已换上数套簇新的衣衫,侍女们整理得纹丝不乱,她的手边还放了一些珍器玩物,本是摆放得井井有条,如今乱落满身,想是有人在棺椁之中大肆翻动过。
“原来不是诈尸,是来了大胆的贼!”叶欢恍然大悟。
“这贼和方才的黑衣人恐怕是一伙的,我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慕容白缓缓地说。
“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在小白之下,江湖上有哪几个贼有如此好的身手?”
“据我所知,有一个人最近三番两次前来山庄踩点,在江湖上的贼名也是响当当……”慕容白的目光幽幽一转,不动声色地在灵越身上一扫而过。
灵越心中咯噔一下,咬住嘴唇默不作声。
“小白,你说的莫非是神偷白玉龙?”叶永城沉吟片刻,猜测道,“听说此人伸手不凡,只要是被他相中的东西,必然会费尽心思到手方休。如今朝廷画影图形,慕容山庄又是守卫森严,白玉龙怎么会如此胆大,前来偷盗呢?”
“父亲,你只是猜测,未必是白玉龙。”叶欢轻轻地说。
“欢儿,除了白玉龙,莫非你还有其他的嫌疑人选?”
叶欢望着半开的棺椁,钗环珠宝,零零落落,灯下一片珠光宝气,“我虽然从未见过神偷白玉龙,但听闻此人行事亦正亦邪,盗亦有道,老夫人尸骨未寒,尚未下葬,陪葬之物虽然华贵,也是平常珠宝,我总觉得白玉龙不至于下作如此。”
慕容白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想不到几年不见,叶大哥俨然已成白玉龙的知己……你如何能断定他不会如此下作?”
他的笑生冷之中带着一丝嘲讽,灵越知道前因后果,依旧默然不语,叶欢却是微微一怔,“小白,这不过是我的一点猜测罢了。也许来人就是白玉龙也未可知。”
“小白,若是白玉龙,那这些珠宝首饰你看看,可曾少了什么?”叶永城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若说少,并未少什么……”慕容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奇怪的神情,“不过是少了一支我家祖传下来的一支珠钗罢了。”
“你确定只是少了一支珠钗?”灵越忍不住问。
慕容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然确定,我娘棺椁之中的东西,我都亲自一一过目,方才扫了一眼,我就发现少了那支钗。”
“小白,那钗可有什么稀奇之处?”
“不过是一支寻常的珠钗,若说奇特之处,便是我慕容家祖传了几代,向来是当家主母传给儿媳……”他的目光闪动,令人想到一头机警的豹子。
叶欢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既是这样的传家宝贝,为何不交给弟妹,却要将之陪葬?
“原来是这样……”叶永城抚着胡子,微微点头,“这样的贵重之物丢失,真是令人痛心。可惜两个贼人都未看清面目,如今想要追回失物,岂非难于登天?
“的确令人痛心。”慕容白缓缓地说,灯光闪烁之下,他的眼睛又深沉又带着几丝思绪。
堂外天光渐由泼墨般的浓黑变为乌蓝,遥遥传来鸡鸣之声。
这古怪的一夜即将过去,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