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决了这点事情,他总是非常的安静。小孩子的瞳仁黑的发亮,看久了似乎还有一丝淡蓝色,自己的孩子眼睛尤其生的好看,圆圆的就像是两颗黑色的宝石。虽然王柔花不曾见过那种东西,这并不妨碍她有这样的幻想。宝石是最亮的宝贝,这一点七哥早就说过。有时候能从孩子的眼睛里看出大人严重的疑惑神色,这让王柔花有些得意,谁家的孩子有自家的孩子那样灵性?如果六公躲过这一劫的话,他一定会喜欢上心源的,他老人家总说铁家的孩子都是夯货,打铁出苦力是好手,没一个灵性的,如今出了心源,他老人家该满意了吧?回头看看茫茫的洪水,那里还有铁家庄子的半点踪影?王柔花擦擦眼角的泪花,重新把破伞架在澡盆上,让它带着自己母子去安全的地方。雨水彻底的停止了,澡盆似乎也不再飘动了,王柔花揉揉惺忪的睡眼,大量四周,刚才自己还是不小心睡过去了。如果不是儿子开始哭泣,自己一时半会恐怕醒不过来。瞅了一眼儿子,见他已经停止了哭泣,王柔花这才发现,澡盆带着自己母子来到了东京城墙之下。城墙上的官兵发现了自己母子,从城头垂下挂着竹筐的粗大绳索,大声的吆喝着她赶紧爬进篮子里去。王柔花抱着儿子迅速的跳进竹筐里,然后紧紧地抓着澡盆不松手,不论城墙上的军兵如何喝骂,她就是不松开澡盆。无奈的军兵只好费力的将王柔花母子连带那只硕大的澡盆一起拖上城墙,一个络腮胡子的军兵刚刚举起手,王柔花就狠狠地捏了一下铁心源的屁股,收到信号的铁心源只好撕心裂肺的哭泣起来,这女人掐的自己好疼。大胡子军兵见孩子哭得凄惨,收回举起来的大手瞅瞅城外的洪水叹了口气道:“算了,一个澡盆多少也值点钱。你家男人呢?”王柔花扯开嗓门大声道:“那个杀千刀的,明知道大水就要来了,还丢下我们母子去城里找一些不三不四的枪棒朋友耍子,这就去教军司找他算账抓破他的脸。”大胡子军兵冷笑一声道:“恐怕这事由不了他,自从河堤溃口之后,东京城九门已经关闭了,他就算是想出去也没法子出去。”王柔花的脸色顿时变了,嗫喏道:“城门口不让进?”大胡子军兵大笑道:“看你也是东京人氏,如今东京城三面被大水包围,如果这时候还打开城门,这城里还有人立足的地方吗?现在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也就是碰到了老子心软,你们母子要是流落城外被丐帮拖走是个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晓。看你丈夫也和我们军中有些情谊,赶紧走吧,免得被都头发现,把你母子丢下城墙。”王柔花拜谢了拉自己上来的军兵,紧一紧腰上的布包,就拖着澡盆下了城墙。铁心源对自己母亲的智慧非常的钦佩,一个农妇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满嘴胡柴的和军队拉上关系,最后让自己脱身,这太难得了。他觉得有这样一位母亲,即便是没了父亲,自己也一定可以愉快的长大成人。王柔花拖着澡盆下了城墙离开了栅栏门,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东京城里的军卒好人不多,自己今天碰到的这位多少还算是好人。平日里这些丘八没少祸害四周的庄子,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偷鸡摸狗,调戏女子的事情没少干,地里长的庄稼还在泛青,好多时候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都是被那些丘八给偷着割跑了。听说他们弄出来一种新吃食,叫做青麦,也就是炒麦子,把泛青的庄稼打出来,然后把青色的麦粒放进大锅里炒,喷上盐水,炒熟之后就是一道非常有滋味的美食,听说二文钱才能买一小碗。这样的好营生官兵们弄得,城外的百姓却弄不得,哪怕你收割自家的麦子炒了卖钱也不成,官家下达的《劝农令》里说的清楚,严禁农人收割不成熟的庄稼。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青麦子比黄麦子更加值钱啊。很明显,小狐狸已经活过来了,不停地在襁褓里钻动,铁心源的小短手根本就没办法控制那家伙,只好夹紧自己的腿,不让小狐狸祸害自己的要害,那家伙把任何凸起的东西都当做**来啜吸两下。王柔花终于发现怀里的襁褓似乎不对劲,在把襁褓在澡盆里打开之后,只见一只小小的狐狸正趴在自己儿子的肚皮上,不由得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