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出来后,蔡元吉与陈玄明两个老人,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般争锋相对,反而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互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出会场大门。
李云飞与摩诃则是紧随在后,他俩互看一眼,不免苦笑连连,任谁也没想到,这两位老者,喝多了酒,居然会变得这般麻烦。
只是这两小却没觉,蔡陈二老,并没有表面那样醉,他们只是趁着酒意,悄声交流一些隐秘的话题。
陈玄明将头,靠着蔡元吉的头,悄声问道:“你已经到那一步了?”
蔡元吉诡异地一笑,道:“前一段时间,刚好领悟。”
陈玄明眼神一厉,忿忿道:“可恶的家伙,居然比我还先到那一步。”
蔡元吉瘪了瘪嘴,哼道:“别看你比我先到匠皇,论到灵阵一道,你就算拍马都追不上我。”
陈玄明的语气更加不爽了:“明明天赋不如我,居然还比我走得远。”
蔡元吉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师兄,这也是运气,强求不来的。”
陈玄明身躯微微一顿,旋即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只不过他此刻的语气,有些复杂:“老火头啊,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
蔡元吉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你肩负着匠神一脉的希望,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陈玄明默默地抬起头,望着天幕明月,思绪遂即回到了六十多年前。
……
小丁与小牛,是师傅龚千珏同时收下的徒弟,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又都是孤儿。
所以,没多久的时间,两人便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他们两人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一起学习匠道,一起讨论经验,一起吃饭,一起休息,就如同连体婴儿一样。
直到有一日…
龚千珏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前面的两位弟子,嘴唇微微一张,但又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化作一道长叹。
“唉!”
性格比较稳重,又十分聪慧的小丁,似乎看出了师傅心中的为难,主动问道:“师傅,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们吗?”
“唉!”龚千珏拍了一下扶手,缓缓站起身,移步到二小的身旁,用他宽厚的大手,抚摸了二小的头,淡淡道:“这件事情,为师真的很难说出口啊!”
小丁皱了皱,有些稚嫩的小脸,疑惑道:“不知何事,还请师傅明示。”
就连一向懵懵懂懂的小牛,也是一脸疑问地看着师傅。
龚千珏眼神复杂,说实话,那件事,他是拒绝的,可他是匠神一脉的宗主,他必须要为了整个匠神一脉,牺牲一切。
深思一阵的他,最终还是选择,要将那件事,交付给他面前的这二小。
于是,龚千珏蹲下身,拉起二小的手,真诚地问道:“小丁,小牛,为师有件事,不知道你们谁愿意去做?”
小牛带着一丝傻气,问道:“师傅,是什么事啊?”
而小丁,似乎明白了什么,紧咬着下唇,没在说话,只是看着师傅。
龚千珏深吸了口气,徐徐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祖匠一脉如今要对我们匠神一脉斩尽杀绝,为师带领大家,躲藏了这么多年,可还是依旧躲不过,所以经几位长老商讨之后,我们有一个计划,需要从你们两人之间,选出一位来执行。”
也不等二小问,龚千珏继续说道:“为保护匠神一脉的火种不灭,我们必须要选出一个人来,隐姓埋名,彻底与匠神一脉脱离关系,只身在外,独善一身。”
“不知道…”龚千珏望着二小,无奈道:“你们谁愿意去执行这个计划?”
小丁猛地垮下脸,双眼湿润,虽然人小鬼大的他,隐约猜出了一点,可是真当师傅提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很想要哭出来。
他嘶哑着嗓子,哭嚷道:“为什么要选择我们两个?”
“唉!”龚千珏又叹了口气,道:“因为你们两个,是最有天赋,未来成就最不可限量的人。”
小牛后知后觉地哭道:“可我不想跟大家分开啊,我也更不要与小丁分开!”
龚千珏悲戚道:“造化弄人啊!”
哭泣不止的小丁,深深地看了小牛与师傅一眼,在心中做下了决定,用力一抹眼角的泪水,慎重道:“师傅,就让我去执行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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