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当即如浪涌来,后背蝴蝶镖刺入的地方疼得尤其明显,他紧咬牙根,头上隐隐冒出热汗,经脉中疼得钻心刻骨,根本无法调动内力。
恰在虹猫把注意力集中于自身疼痛之时,雪岚离对男子传音道:“按原计划行事。”
男子长闭了一下眼表示明白,随后肃声道:“阿雪,有客人在怎么还这般调皮,快快坐好。”
“虹公子为人随和,才不会与阿雪计较,父亲不要那么严肃啦。”雪岚离乖乖放开男子,说着说着又摇起了男子的胳膊,“父亲,方才的事情你就答应阿雪吧,答应阿雪好不好嘛?”
男子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发顶,应道:“好罢,皆依你。不过阿雪要记得带上几个弟子,快去快回,切切不可惹事生非。”
“好容易出趟门,阿雪才不要带一堆人跟着呢。”雪岚离嘟起嘴,不悦道。
虹猫不再尝试运功后,经脉里的痛感方徐徐退去,此时他已面色如常,静静听着五济堂掌门与其爱女的话语。他虽不清楚澜雪想出门去做什么,但他知道她不带护卫肯定不行,他暗窥了男子一眼,不出所料看到他不赞同的神色。
雪岚离蹙起眉头,无声地与男子僵持片刻,终于妥协道:“好嘛,阿雪让阿茹跟着就是了,父亲且放宽心吧。”
男子这才满意地颔首,向静茹递了个眼色,对雪岚离和虹猫道:“去罢。”
雪岚离不情不愿地撇嘴,冲男子草草躬身,拉起虹猫就走。
虹猫虽觉这样有些无礼,奈何澜雪没给他停留的时间,他脑中转过这些念头,朝男子抱歉一笑,便被拽着离开。
眼见二人离去,少顷,静茹收起谦顺的模样,斜睨中年男子,高挑着眉梢嘴角问道:“哎,颜凝,搂着堂主的感觉如何?”
中年男子微哂,揭下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登时变做弱冠年华的俊朗少年,他耸耸肩膀,连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静茹,不是我说你,乌鹊的能耐你又不是没和逐浪并肩领教过,还敢在私下里议论堂主,小心乌鹊再‘赏’你一下。”
“那你却是不必担心,”静茹摇了摇右手食指,“乌鹊去了巴陵暗桩,以它的本事,想必早把信送至少主手里,一时半会儿听不见本女郎的话。”
“静茹,乌鹊既飞,万事俱备……”颜凝没有揪住这个话柄不放,即使他已看到静茹手上的新创,他只是定定望着静茹,缓声道,“堂主这些年在冥教内外竖敌不少,而堂主眼下为扮演五济堂‘不谙武学’的千金不得不自封内力——你和逐浪务必贴身随行,保护好堂主。”
“这个不用你叮嘱,只消我静茹有口气在,便没有人能伤到堂主,你还是和芸珏守好雪痕堂吧。”静茹哼道,“此次教主冲堂主发了大火,虽然众堂主都奔赴湘州,但那几个堂的副堂主估计不会太安分——尤其是戒尘堂与禁卫堂,单靠芸珏恐怕独木难支,你要赶快回扬州,多帮衬她一些。”
静茹说罢,跟颜凝对视,二人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同时静默下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重。”少时,颜凝方听见静茹低声嘱咐,他身子轻震,敛去眼中闪过的感动,在心里补充道:阿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