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舅母道:“他爹,你竟真要去里长老爷家吃酒呢,方才还以为你是随口说的,隔这么远,你啥时候与这竹溪的里长老爷都套上了交情的?”
“这种事也是能随口说的?要是假的,一问可就露馅儿了。”
李成栋失笑,“是里长有个外甥在府城做生意,我之前去府城贩货时打过几次交道,这次刚好说起我妹妹嫁到了竹溪,他说他舅舅也在竹溪,听说我回来后就要来竹溪看妹妹,就托我帮他带了些礼品孝敬里长。我想着县官不如现管,要是能得里长照应,往后妹妹和小巍日子也能更好过,便自己也备了一份礼,里长见了一高兴,便请了我中午吃酒。”
李舅母听得笑容满面,“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不能耽搁了,等再坐会儿你就先去镇上吧,下午再来接我和妹妹小巍便是了,妹妹也给自己和小巍收拾一下衣裳什么的。不过下午走的话,晚上肯定只能歇在清溪了,妹妹,要不到了清溪,再带小巍看大夫吧?他们那儿有个吴大夫,都说看孩子最在行了。”
李氏道:“我也听说过那个吴大夫,就是不知道小巍身体撑不撑得到晚上……小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瞧着你脸色和精神倒是都比之前还好些似的。”
李成栋闻言,也看向陆薇薇,“小巍除了比上次瘦些,这精神瞧着倒是不像还病着的样子。刚才还知道拿菜刀来吓唬那群又烦又贪的泼妇,说话也比以前大声了,胆子也大了,都像个大人了,不怪都说孩子一天一个样儿呢,我也就才……我算算啊,就两个多月没见小巍吧,竟然已经变了个人似的,妹妹你教得好。”
又夸陆薇薇,“就是要这样据理力争,该胆大的时候要胆大才是,你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当然要欺负你。咱们轻易不惹事,不欺负人,但也不能怕事,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陆薇薇笑着应了:“多谢舅舅教诲,我都记住了。”
心里对这舅舅的印象更好了,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才只这么点儿,但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好丈夫、好哥哥、好长辈了!
李氏已道:“大哥,不是我教得好,是小巍这次……病了来,一下子就懂事了,也胆大了,大嫂也这么说。刚才我也没想到,小巍会去拿菜刀,还会那样说,小巍,你当时怎么想的?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那刀多快呀,万一伤了你哪里,可如何是好?那些话,尤其是什么‘别脏了我们家地’的话,也不是你一个当小辈的该说的。这次就算了,你还小,又才受了苦,往后要再这样,对你名声可就不好听了,都知道王盼弟是个赖皮,人人都笑都啐的,我们可不能跟她一样。”
陆薇薇想了想,得让李氏和李成栋夫妇慢慢儿适应自己的变化才是,因道:“我当时想的是,明明差点儿没了命的就是我,凭什么还要被她们敲竹杠,被那样欺负恶心?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所以忽然就有了胆子。娘既这么说,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便是。”
‘不这样了’才怪,她是绝不会以德报怨的,谁敢惹她,她绝对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