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狂蓦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望着身前二人。
“够了。”
宽阔的大殿,清冷的声音滚滚回荡。
就连宝座跟前的云雾,以及半空中徐徐飘荡的青烟,都被猛地一震,宛若退潮一般。
疯狂地往阶下退去。
曹长老望着面前的比自己略高些许的师兄。
脸上阴晴不定。
仿佛天人交战。
片刻后,手中蓝焰散去,他愤愤地垂下手臂,在红袍上猛地一拍,发出啪的一响。
像是在释放着心中的不悦。
而李贺,干望着师兄,愤愤不平,“人孩子明明是朵鲜花,硬是被你说成是坨牛粪!”
说罢,闷闷收剑回鞘。
“锵…”
…
而任我狂,并未在意师弟妹几人的愤怒目光。
他目光一一从面前怒火中烧的几人身上扫过,冷冷一笑。
“我说你们几个,好歹是活了上千年的人吧?”
“怎么就被一个臻火灵体,给扰乱了心神!”
“臻火灵体确实是实属罕见,但是!”
任我狂的冰冷目光集中到曹华佗身上,后者毫不示弱,目光相迎。
“无论王忧的天资是怎样的横溢,这其中都需要一个漫长的成长过程!”
“我且不论他以后实力如何,也不论他能搅起怎样的风云。”
“我就论当下。”
任我狂双手负到身后,往不远处的台阶缓缓踱步。
“王忧那个孩子,现在不过炼体境。他以后要凝气入体吧?要筑基吧?要结丹吧?”
任我狂回过头来,脸上青筋暴起,注视着曹华佗。
“若是在天青广场,一语道破那孩子的真实天赋。
恐怕,他以后必定将是其他五大天宗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时,他还能平静地成长起来吗?”
师兄一句句话,如同利剑刺来。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难怪,难怪你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王忧是五灵根,
难怪你在众人面前,确凿地说玄镜毁灭,有我的责任…
难怪…”
明白了师兄的深思熟虑,曹华佗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脸上不由得闪过愧疚之色。
但也只有一瞬。
眨眼间,他就抬着头,望着任我狂,负隅顽抗道:
“可他只是一个未涉世事的少年,大可在这一百余年里,不出宗啊。
参与下次问道大会不就行了。”
任我狂一甩大袖,将刚刚涌上来的云雾,再度扫回阶下。
“我怕你是老糊涂了!
你可以在宗门内护他一时,你能护住他一世吗?
就算是再好的剑坯,未经千锤百炼,万般打磨,它能切开一块死猪肉吗?”
任我狂说到此时,口中唾沫飞溅,额上青筋暴起。
“修道本就是夺天地气运,逆天而行。
不仅是与人斗,更要与天斗。”
言至于此,任我狂顿了顿,望着曹华佗,语重心长。
“百年磨一剑,出鞘如龙吟。”
曹长老垂下头去,面色黯然,嗫嚅道:
“如果送入外宗,我倒是能够理解师兄的良苦用心,可...
杂役弟子每天都要做些粗重活计,岂不是耽误了这个孩子吗。”
任我狂嘴角一咧,冷笑一声: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
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句话,是入宗时,师父教给咱们的第一句话。
曹华佗,难不成你老来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另外三人听见这话,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们师兄弟十几人嬉笑怒骂,热闹异常。
可如今,凋零得只剩六人。
不过,正是由于这些年的苦难,才将他们六人,打磨成宗门栋梁!
哎。
曹华佗面色羞红,暗叹一声。
知道是自己理亏,索性不再与师兄争论,直接转身走向殿门处。
任我狂望着师弟的背影,面无表情。
大袖轻轻一挥。
“吱唔”
高大两丈的赤红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明亮的光线,顿时就洒了进来。
暖风裹挟着白云,徐徐飘进。
大殿中,冷意顿消。
曹长老越过门槛的那一刻,回头过来,正好迎上掌门师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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