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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常见的菜,倒是胡吃海喝一大碗。
所以王府中大都只是做些寻常菜色。
王忧说起早前的见闻,心中有些疑惑:
“老...娘!为什么街上的人,连银子都不要了?”
厨房中灶火交映,暖洋洋的,让他十分放松,唠嗑起家常。
他娘一脸见多怪的神情,瞥了他一眼:
“金银能填肚子吗?你早上吃饭用什么结的账知道吗?”
这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先前是用白面结账的!
当时他也没细问,现在想来确实很新奇:
“为什么用白面结账?”
江柔翻动着手中的铁铲,锅中肉香四溢:
“你要是只能活三个月,你还有心情干活吗?”
这话听得王忧心中一叹:
哎....
原来是因为悬空寺那人
正当他沉思之际...
突然,门外响起他爹嘹亮的声音:
“哈哈哈,听说你们娘俩在厨房做饭?”
人虽未至,话已传到。
“咯吱”
厨房门被打开,蟒袍大汉裹挟一阵寒风,进了厨房。
“嗯!真香!”
王毅武瞅见了儿子正在拉风箱,嘴巴笑得都合不拢:
“忧儿有心了!”
说话之时,他走到灶边,手指忍不住伸向台上热气腾腾的菜。
他夹起一块肉丝,迫不及待地就放进了嘴中。
“哦嚯嚯!...烫,嗯...真香!”
王忧无可奈何地提醒道:
“爸,先洗手!”
哪有这样的,还没开饭呢,就自己先开吃了。
江柔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了,纠正了他:
“叫爹!”
这孩子,哪里的口音?
叫妈还算正常,呀呀学音便是这样。
可叫爸只有外乡人才会这样,他是跟谁学的?
正在炒菜的她,转头看向丈夫:
“他爹,今日朝会如何?”
王毅武本来正在往灶中加柴,一听这话,手中一顿:
“还不是老样子,皇上几番让我催促百姓们快速离城,
然后在城中大量囤积强弓劲弩,火石炸药。”
说话间,他神色变得冷淡下来,沉沉一叹:
“哎...”
我已下令集结了三百万甲士,下个月便从各地开拔...”
见到父亲这般神情,王忧不由得问道:
“何日前往东郊动手?”
他从只言片语间,就猜测到集结了这么多人,定是要与天外之人死磕到底了。
王毅武有些意外地瞅了一眼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不是在东郊驻扎?”
自己并没有说甲士驻扎在何地啊,儿子是从何推断的?
王忧拉动风箱动作不停,理所当然:
“猜的啊,肯定不能驻在东郊啊。
那样岂不是在那魔人眼皮底下动作?所以只有可能是驻扎在西郊!”
说话间,他这才看见父亲身后有个“面”字陶罐。
既然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决定来点特别的。
王忧站起身来,推着他爹坐到灶旁:
“爸...爹!你来看灶,我去和面!”
喊“爸”之时,他余光察觉母亲目光扫过,身体发寒,连忙改了口。
王毅武一听这话,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个桃子。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
“和...和面?”
江柔也惊得停下手中铲子,锅里立刻冒出阵阵青烟。
“滋滋滋”
见状,王忧向锅里昂了昂下巴,提醒:
“糊了!”
说完他也顾不上父母吃惊的样子,转过身去。
身后立刻传来他妈的惊呼:
“糟了...我的青椒肉丝...”
王忧走到桌前,拿起一个大碗,从陶罐中舀出两碗面粉。
接着,倒在光洁的案板,用手扒拉成一个火山状,再捡起三枚鸡蛋,打入其中,开始揉搓起了面团。
面团在他手中随意揉捏变形,没一会就变得柔韧劲道。
他将揉捏好的面团,放入青花瓷碗中,再拿起一个干净的抹布往上一盖。
和江柔看着儿子娴熟的动作,人都傻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想法出奇的一致:
这动作是跟谁学的?这般熟练,跟个老师傅似的。
王忧活好面,回过头来,发现父母都一脸呆愣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都是这神情?”
王毅武率先回过神来,走上前仔细打量他:
“孟秀才果然了得,说你天赋异禀,你他娘还真是天赋异禀。”
江柔则在不停地翻炒锅中,盛出一碗焦糊的青椒肉丝。
她心中自豪不已,也不看看是谁的种,骄傲道:
“这叫十年磨一剑,出鞘如龙吟!”
王忧也不做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
趁着醒面的功夫,他跟父母捞起了家常...
厨房中,暖气融融,火光温馨。
小半个钟头过后,面估计醒得差不多,锅中烧的水也快沸腾...
王忧赶忙将面团分成一些小团,然后用细嫩小手将面团按平,再搓成条状,双手往外一扯,往案板上一摔,如此往复几回,面条就变得细细长长。
等他将所有面条扯好以后,轻飘飘地往锅中一丢,面条顿时就跟羽毛浮在水面似的,转眼就浮了上来。
见面条熟透,他就将青菜叶子,油盐酱醋,还有一碟肉丝,统统往锅中一倒。
一锅香喷喷的手工面条,就完成了。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无比。
他爹娘惊得嘴巴微张,目光直直...
神了!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武安王府,今日竟然在厨房中用饭。
王毅武急不可耐地挑起一筷子面条,立刻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鲜香气息。
他吹了吹,一下嗦入嘴中,面条劲道却不沾牙,面汤清爽而不清淡。
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好!”
看着儿子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在袅袅炊烟的厨房中。
在冰天雪地的赤炎国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