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看着眼前正在照镜子的儿子,心中感慨着,真是像极了他爹年轻时。
眸中带电,站立如松。
尽管还只是个少年人,坚毅的气质已油然而生。
看得她眼眸弯曲得如同月牙般:
“你跟你爹去吧,外面天冷,早些回家。”
王忧听着母亲的叮嘱,感到一阵暖流在他心间缓缓流淌,滋润着他的心田。
他回头朝着江柔点了点头:“知道。”
王毅武见他已穿戴整齐,虎头虎脑的少年模样,十分欢喜。
忍不住想从床边撑起身子,去摸摸儿子的可爱脑袋。
不料,手才撑膝,还未站起,他突感眼前一黑,好在立刻就缓了过来,让他险些没有站稳。
这一幕正巧被王忧看见,他心里有些难过,爸妈多半是熬了一整天,所以才这样神情憔悴不易。
他立刻走上前去,牵着王毅武的手。
小手牵大手,走路稳悠悠。
手心传来的阵阵温热,如此真实,让王忧确切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父母的关怀。
这是他上一世从未得到过的。
父子二人,同样身穿五爪蟒袍,走出了殿门,朝着王府外走去...
...
才一出殿外,王忧就冻得打了个哆嗦,不禁缩了缩脖子。
估计是刚刚下了雪不久,內府中一片白茫茫。
他爹弯腰替他拢了拢衣领:
“冷吧?要不回去吧?我让侍卫们去买?”
王忧摇了摇头,这点冷对于他还不算什么。
以前在西伯利亚,录制西伯利亚狼的时候,他在冰天雪地里趴了整整五个小时,那才叫冷。
冷彻骨髓,等起身时发现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
“没事,走吧。”
见这孩子竟不惧严寒,王毅武内心自豪感油然而生。
朝中大臣,哪家公子此时不是在床上取暖?自家孩子这点就像自己!
爷们!
...
父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二人很是开心,一起缓步穿过了狭长的王府走廊,走向外府。
王毅武开心的是儿子果然天赋异禀,一旦开口就言辞流利。
王忧开心的是,终于跟父母相处得如此融洽,让他开心无比。
“爸,咱们现在是在哪里?”
“赤炎国的国都,平京!”
“那您是什么王爷呢?”
“武安王,以武安天下,当朝大司马,厉害吧...”
“...”
说话间,二人就穿出了走廊,走到了外府当中。
没有了走廊的矮树阻挡,王忧忍不住观察起了四周...
外府看起来虽没有內府那般精致典雅,但更为宽宏大气,威武庄严。
...
正要出府之时,一位身穿灰色锦袍,留有三缕黑须的矮胖男子走了过来...
看见他爹之时,那名男子脸上立刻流露出尊敬的神情,快速地走了过来:
“王爷您早!小王爷早!”
他爹摆了摆手,问道:“余管家,这么早就出去了的?”
余管家听见王爷问话,低头苦着脸:
“王爷,世道艰难啊!现在到处杀牛宰马,买肉还算容易,可买青菜那是难如登天啊!您早前吩咐我去买少爷爱吃的菜薹,我大清早都寻到城外去了,仍是没买着啊!”
说完他一脸愧色地摇了摇头:
“奴才...奴才办事不力!”
王忧倒是一脸地无所谓,这冰天雪冻的确实不好买青菜:
“没买着就算了吧!我又不是非得吃菜薹。”
这话听得余管家神情一喜,感觉肩上重担一松:
“多谢王...??”
一个“爷”字没有说出来,他惊得眼睛瞪得铜铃大,不敢置信地盯着王忧看...
半晌,他才眼泛泪光,身体颤抖着,“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小王爷!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呐!”
哭得涕泪纵横,情真意切。
王毅武走上前去,扶起了余管家:
“管家辛苦了,天寒地冻,地上凉。”
扶起管家之后,他转过身子,把手伸出,示意王忧走过去。
王忧往前走了几步,牵起他爹的手,二人走向府门。
余管家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
王忧远远就看见这道朱红大门,很是奇怪。
王府的院墙也就四米有余,可王府大门处,却高达五六米,硬生生得高出其他院墙一两米。
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钱任性?
他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
一迈出朱红大门,王忧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他二世为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国都。
他站在府门前,疑惑地看着街面...
眼前的路面倒是极为宽阔,两旁商铺也算繁多,不过大都关门闭户,并未开张。
也许是时辰太早的缘故吧。
可路面上堆积的层层落叶积雪,居然无人清扫,脏乱异常...
凌乱得没有一丝国都的恢弘模样。
再等他仔细一看,哪怕路旁零零散散的摊子上,卖的竟然是花圈纸钱,棺材元宝。
摊贩们的叫喊声都是有气无力,就跟十年八年没吃饱饭一般。
“棺材...棺材...平安发财...”
“纸钱纸人...只要一文...”
来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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