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思微妙,珊蒂丝看得清楚,枪声乍响至灯熄一瞬的短暂工夫,自始至终赵小云不曾望过她一眼,故随灯黑,珊蒂丝心碎了,她不知凯恩是如何带着她到这堆海洋浮球后藏身,也不知因觉浮球材质单薄,难御子弹,生恐她受伤,匿定身形,凯恩便双臂环拥,不惜将身替她作盾,心怀痛楚,珊蒂丝只顾内心挣扎,拼命想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拼凑完整。
若非脸颊忽被浸湿,珊蒂丝或还不觉她正置身怎样的险境,脑中突醒,珊蒂丝方觉自己正脸贴凯恩肩膀,身偎凯恩怀抱,与凯恩之间姿势可谓亲密无间,心感羞臊,珊蒂丝本能躲闪,孰料,她身姿甫动,便闻凯恩喉际一声痛苦呻吟。
“凯恩,你怎么了?”,珊蒂丝一边关切问道,一面抬手轻拭脸颊,枪火闪烁,惊见鲜血沾染一手,而脸庞同时觉一滴湿热液体忽自凯恩肩膀淌落,珊蒂丝指尖轻触,感觉凯恩肩胛衣衫湿漉一片,她登时花容失色,惊呼说道:“你受伤了。”
“哪有你…你这样的傻瓜,受伤了也不知吭声,”,心急凯恩伤势,珊蒂丝珠泪盈眶,当即纤手奋力,从身上撕扯下一幅内衣衣襟,语带哭腔怨道“难道你不知道,血似这种流法,会很快没命的。”
“不碍事的。”,凯恩语声温和,虽然受伤不轻,虽然被珊蒂丝骂做笨蛋,虽然珊蒂丝裹扎伤口牵起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可暗里,有谁知,他却是柔色满面。
裹伤完毕,珊蒂丝长嘘一气,抬眼,隐约见凯恩那明亮双眼正望着她,又加缕缕似有还无的男子气息随风鼻翼缭绕,想到若非凯恩舍身佑护,自己这时却不知会是怎样情形,心中感激、怜惜之情纠缠结绕,珊蒂丝幽幽一叹,忽然不由自主偎身凯恩胸怀。
“唉,要是与珊蒂丝能永远似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啊。”,珊蒂丝身上隐隐散发宛若春日盛放花儿才具沁人心脾的芬芳气息萦绕鼻端,凯恩一手轻抚珊蒂丝秀发,心魂俱醉默然叹喟。
道不明是为凯恩流露出的镇静感染,还是因忽觉凯恩原这样充满魅力,仰望凯恩,珊蒂丝忽然情不自禁伸手勾住凯恩脖颈,螓首更近凯恩面庞贴紧,那瞬,定是赵小云身影忽如云烟般心间荡散,不然,黑暗中,何故珊蒂丝一脸娇柔之色。
似为见证凯恩、珊蒂丝恋情突临,船首,亚罕一行与海盗鏖战骤剧,一时间,枪火漫空掠闪,远望,恰如烟花璀璨,夜幕中绽放不停。
枪声甫响,哈路卡、祖玛便遭近前几名海盗挟持,以哈路卡、祖玛为盾,这些海盗随即与亚罕等人展开对峙,可叹哈路卡命运乖舛,还在双方交火之初,便被流弹夺去性命,相较哈路卡,祖玛虽情状好些,但因胸肋、大腿接连中弹,当不住失血过多,此际,蜷躺于地,祖玛奄奄一息,眼看亦将气尽。
正当祖玛阖目待死之际,却忽闻身前传来一人沉闷倒地声响,艰难睁眼,祖玛隐约见一人蹲身面前,随那人迅速将一物掩入祖玛口中,祖玛感觉精神一振同时,立知来人身份。
“赵…赵先生,”,万象丹甫沾唇舌,痛楚稍轻,祖玛便捉住赵小云一只手,焦急说道:“快…快救哈路卡。”
枪托砸昏海盗,赵小云抛却枪支,方一蹲身,他即用手触过躺于祖玛身畔的哈路卡身躯,感觉触手冰冷,兼见哈路卡面目乌青,赵小云当时心知哈路卡已然无救,此际,祖玛出语央求,赵小云唯有无奈沉声应道:“祖玛,哈路卡已身遭不幸,你还是赶紧起身,随我去船舱暂避。”
洋下,任信天翁如何全速迂回行进,却始终甩不掉其后紧追正越来越近的鱼雷,眼见连接声纳系统的电脑屏幕上那代表鱼雷的荧荧一点行将与信天翁三维影像重合,屏幕前围聚的海盗登不约而同骇然大叫。
电脑屏幕上鱼雷与信天翁影像骤然重叠,忽又瞬间敛去,知信天翁定被炸沉,云集猎鹿者潜艇驾驶舱内的一班张拓海帮会走卒登时欢声雷动,纷纷击掌庆贺。
“大伙儿快看,那是什么东西?”,众人得意忘形之际,一人抬眼见电脑屏幕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一物,正迅速接近猎鹿者,不禁惊声问道。
“天哪!有人用反潜导弹攻击我们!”,目光齐聚电脑屏幕,随识得之人一声绝望惊呼,驾驶舱众人立时哭爹喊娘、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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