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忆往昔母爱情深 压怪龙二郎担山

    杨戬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怪龙，内心却被深深的同情充满了。怪龙痛苦、无力、颓废的神情，让杨戬想起了砍杀小金乌时，在嫦娥拦住劝说下力量消失了筋疲力尽地落在西海里的他。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怀的是血海深仇，是对天庭、对玉帝的恨；而此时的怪龙则是对自身天生有害的懊恼。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专心害人的，那些受外部环境影响变坏的人除外，但对怪龙来说，他没想去害人，他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像其他人一样自由自在地活着。可就这么简单的愿望，对他来说自降生那天起，就是一个奢侈的存在。

    开始她被父王母后藏着，可他是龙需要水，谁知他呆的小河通向大海，结果海水因为它的污染变淡了。每天许许多多的人聚在父王母后的龙宫前，要父王母后交出他，开始是本族人，后来外族人也加入了进来。父王迫于压力答应那些人交出他，而母后不忍心他受难，趁父王不在时，哭着偷偷地放了他。母后悲痛欲绝的样子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乖儿，自己逃生去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尽量躲着人往偏僻的地方走，没人敢收留他，他也不敢让人收留，好几次差点儿被知道底细的人捉了去。他隐隐约约地听人说那些人在他们家龙宫和父王母后打了起来，他心软了，不忍心让父王母后为他这样做，他想返回龙宫：为了父王母后，就让那些人抓自己好了。他加紧时间往回赶，直至筋疲力尽地倒地不省人事······

    醒来时，发现一个怪人，长着蛇的尾巴，而且只有一只眼，头却是白色的。他自我介绍说叫“蜚”，也和怪龙一样，一生下来就与别人不同：进入水里时，水源会立即干枯；进入草丛里，草会立即枯死并燃烧起来，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迫于内外压力父母把他放到了无水无草的戈壁滩，让他自生自灭。可他也想生存，偶尔到外面找些吃的不小心弄干了河，着了火的他也无奈，因为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所以他尽量忍着，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出去。

    那天他出去就觉得气氛不对，到处都传着怪龙和海水变淡的事，还有几处莫名其妙地各种族混战。他不想加入这些人的混战之中，搞了点吃的就急忙往回赶，路上遇到了晕死在水塘边的怪龙。

    小怪龙呜咽着把他的遭遇说了，蜚一声叹息：他们不同种族但却是同类。他们没有害人之心，但上天却对他们如此的不公，连生存的愿望、生存的权利都没有。至此小怪龙就在蜚这里修养身体，他称蜚为“大爷”，有时他们也打着玩儿，闹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这段时间是他们自出生起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还没等小怪龙身体完全好，这一天，外面吵吵闹闹地来了好些人，进来就不分缘由地打打杀杀，蜚大爷一开始还和他们讲道理，怎奈来人实在是多，他们把蜚大爷和小怪龙隔离起来，分别包围起来，使出群狼战饿虎的招式，毫不留情地打起来。小怪龙自身的法力本不弱，但面对对方群狼式的进攻，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就在对方下最后的狠招之时，随着一声龙吟的嘶叫，一条遍体鳞伤的大长龙飞来，落在了小怪龙的身上护住了他。

    “母后，”小怪龙伤心地叫着。

    “别怕，”母后轻声安慰着。

    只见母后给那些人行了一个最尊贵的、也是一个最卑微的臣服礼：“哀家愿以自身性命换取我儿命。只要留我儿一命，你们可以把他永远封印都行。而我龙宫及所辖区你们任何人都可去管理。”

    “不，母后······”

    小怪龙刚叫出来，就被母后打断：“乖儿，你记住，父王母后永远爱你。你父王已经没了，母后追随他去了，被封印后你会好好活着。”说完，母后坚毅地对那些人说：“请马上封印我儿，如若不然，我手中的我族之法器，可保我儿顺利逃走，那时海水变淡谁也没办法治理。”

    小怪龙在被那伙人封印的时候，看见的是母后倾全身之力，催动着族之法器，引爆全身，香消玉损；就在闭眼的刹那，看到的是蜚大爷在和那些要把他封印的人打斗，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封印里昏睡的日子里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什么时候醒来的他不知道。那天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适应封印里的环境后，注意到身边有小半颗龙珠，他认得出来，那是母亲的龙珠，是母亲催动族之法器时震碎的龙珠。他小心翼翼的去拿母亲的龙珠，谁知刚接触到龙珠就碎了，化了，消失了。渐渐他似乎能动了，觉得身上的法力照比过去也有了些提高。他瞬间地明白了，这是母亲用尽最后的气力给予他的。他悲痛欲绝地双手捂着眼睛，汩汩流出的泪水顺着指缝流淌着打湿了前胸。

    不知何时他才平静下来自己的心绪，睁眼四望，发现封印里并不黑，举首抬足间发现身上的绿白光随着法力的运用会逐渐变成光圈。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平息练功，累了睡，睡醒再练。直到有一天，他睡醒了睁开眼想继续练功法时，发现封印有条裂缝，顺着裂缝望去，只见外面是一片蓝色的海域。他暗暗运功想让那裂缝变大一些，却见那裂缝纹丝不动，他又运用身上的全部力量，可还是无济于事。没办法，他只好把眼睛贴近裂缝，贪娈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小怪龙发现，他是被封印在一座礁岩的山中，周围一片凄凉，寸草不生，到处是粗砂、砾石。不远处有一粉衣女子坐在海水中的枯石上，孤零零地望着没有边际的大海。晴天时还好，尤其是刮风下雨，狂风怒吼着卷着丈尺高的海浪，拍击着礁山，吞没了粉衣女子和枯石。风浪过后，小怪龙发现那粉衣女子还是赫然地坐在枯石上。这期间，偶尔有人来看一下粉衣女子，特别是一个妇人打扮的美妇，见到粉衣女子就哭，让小怪龙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其余的时间小怪龙看见的都是这个粉衣女子做海中枯礁石的样子。他一厢情愿地猜测粉衣女子也许和他的身世一样。

    这样过了多少日子他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他的神识感到远处一座山上法光大闪，天地震动，浑身一松，他解封了。等他清醒过来是怎么回事时，那个粉衣女子不见了。他到处找，意外地发现了巡视四海的“盐”神，当然怪龙不会饶了他的。掠走盐神一路寻找，终于在一个龙宫上空的海面看见了粉衣女子，他把她“救”走了。后来发现有人跟踪，才躲闪着来到了陆路，谁知先后遇见敖镇和杨戬。

    听着小怪龙，不，他现在是大怪龙了。听着他啰里啰嗦的叙述，杨戬的心情颇为复杂。没错，怪龙说的粉衣女子就是敖寸心。她为自己顶罪永禁西海后，自己就没再想起过她。西海岸边自己拥她入怀时她说的话，自己紧紧抓握她的手又被她一点点儿抽回的心痛，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可在那之后······那之后的自己是怎么把这个替自己顶罪的结发之妻一点点儿地忘在脑后的？是下决心改天条后的步履维艰？还是真像三界传扬的那样，自己的一颗心全在嫦娥身上？

    突然，怪龙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龙吟：“为什么？······我不甘心！”随着龙吟整个人瞬间亢奋起来。眼露凶光仿佛要吃人般，右边的龙爪紧握拳头照杨戬的面门挥来。拳头上凝结着巨大的力量，闪着绿白色的光芒，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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