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委屈地别过头，过了会又悄悄坐过去……

    席晨青头紫脸的，也不想回去，在小区里坐了一下午。卫暖晴抱了一堆东西跑过来，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狠狠摔在地上，怀里的东西滚落一地，都是她买的吃的。

    “哇——”

    她手擦破了皮，张着嘴坐在地上哭，席晨扶她起来，“你白痴啊，不知道自己跑步会顺拐么！”

    “那我不是急着让你吃东西么！”

    卫暖晴吸了下鼻子，蹲下来捡东西，委屈极了，席晨看她伤口，幸好只是破了一点皮，没怎么出血，两人坐在亭子里，席晨倒了水帮她洗伤口。

    “先吃这个！”

    卫暖晴把牛肉卷饼塞到他手里，还是热的，席晨捏在手里却不想吃，手机突然响了，是韩温艾的电话，他忙接起。

    “怎么说？艾艾能出来吗？”

    “……她让我到她家去。”

    韩家人不喜欢他，他很少过去，每次过去都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卫暖晴抓着他的手，一口将牛肉卷饼咬掉半个，鼓着腮帮子说：“别去吧，她哥不是好人。”

    “就不是好人我才担心，我还是过去一趟，走，先送你回家。”

    “……”

    卫暖晴踢着地面，不情愿地点头，“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有事你打电话给我。”

    “赶紧走，我敢放你一人回家么？万一米唯连你也欺负，就你这小个头。”

    席晨把东西收进袋子里，一手拎着，一手牵着她去挤公交。

    玉菀小区——

    席晨进屋，韩温艾坐在客厅，眼睛通红，哭得一抽一抽的，韩温叶跷着腿品着咖啡，看到他进屋也不说话，就坐在那看他。

    席晨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捏紧手，脸微微涨红，像自尊被人拉出来踩地上一样，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席晨，你和艾艾的事是我爸口头答应的的，其实就是句玩笑，现在我爸去世了，韩家我当家，说实话，我不愿意艾艾和你走下去，当然了，你们现在还小。”

    “哥……”

    韩温艾眼泪又掉下来，忍不住开口求他，绞紧手嚅嚅的，韩温叶瞪她一眼，她不敢再说话，忙低下头，肩膀抖动着。

    “席晨，你姓席，但是你除了一个姓还有什么？我要是你，就不会蠢到和米唯争吵。”

    “他欺负艾艾！”

    “有钱人那不叫欺负，那叫欣赏喜欢！没钱才叫欺负！”

    韩温叶唰站起身，有点不耐烦了，话里话外全是轻蔑，他说：“席晨，你连个外姓人都不如，没钱没势，现在连脑子都没有！你斗的过米唯吗？你看看你，除了天天打架惹事，还有什么出息？就你这样，将来也注定吃我们韩家的软饭，我韩家还不想多出一双筷子养上门女婿。”

    “……！！”

    席晨憋着泪，猛地拉开门往外跑——

    “席晨！”

    韩温艾站起来，捂着嘴哭，眼泪成串落下来，韩温叶搂住她，“艾艾，我是为你好，我还以为席老爷子会给她们姐弟留点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你漂亮又懂事，席晨早配不上你了。”

    “哥，他对我好。”

    韩温艾想求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韩温叶切了一声，“他除了对你好还能给你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感情这东西最不值钱，日子还是要有钱才能过的好，行了，去洗脸吧，别哭了。”

    席晨冲下楼，胸腔里有一股气憋着，他漫无目地的也不知道跑到哪了，风雪抽在他脸上，疼痛带着寒意钻进心里。

    末了，他抱着树蹲在地上，他16岁了，虽然没成年，但该懂的道理都懂，包括韩温叶的话，韩家看不起他，因为他穷，因为他没钱！

    他从前不觉得自己卑贱，他以为自己是席家少爷，就算不受宠，依然姓席，可是刚才韩温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姓席，和姓别的根本没区别！

    雪花在他眼前飞舞，他觉得有点冷，突然很想席暖，想让她抱一抱，他一路坐公交车到a大，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快要放寒假了，校园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全都行色匆匆。他站在校门口就后悔了，他来干什么？来告诉她他被人瞧不起，被人奚落了？想让她安慰么，不过是惹她伤心。

    他拨通电话，“姐，你到学校了吗？在干嘛？”

    “到了，我在图书馆找些资料，我后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

    “到了就好……”

    “你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

    席晨匆忙挂断电话，席暖愣了下，握着手机发呆，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安，好一会过去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心烦，不经意间抬头，正对上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