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降下,冲刷着地面的血迹。
坤灵护法抬起那只粗壮如树干一般的手,随后无所谓似的把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去。他的手掌上还残存着一些血肉,随着雨水的冲刷一点点落到地面,回到他们原先的主人身边。
南离护法只露出一个婀娜多姿的身材。坤灵护法在她面前,把手臂抬起平举。手臂很粗,遮盖住南离护法的脸,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南离护法轻巧一跃,坐在坤灵护法的臂弯中。她连一眼都不愿施舍给这一群逐渐冰冷的躯体,微微摆了摆手,一团黑火便无视倾盆的大雨,在这堆血肉上燃烧起来。
就像烧一堆潮湿的柴火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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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朝凰弟子上前抱拳:“聂师兄。”
聂隐“嗯”了一声,靠近一堆焦炭。这些烧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是昨天半夜被杀的人。在地上流淌的鲜血已经没有踪迹可觅,都给烧得干干净净了,只留了些看似是肢体的焦肉。
“可有找到什么线索或者遗物?”
“尚未。因为怕在翻找时毁了些证据,只能等聂师兄来看了。”
聂隐微微点头,拿了一片碎布,裹在手上,在焦炭堆里翻找起来。朝凰弟子在一旁小心询问:“聂师兄,为什么不请若汐师妹来呢?听说她师承澜先生,还能来给您当个下手。”
聂隐淡淡道:“你看这些尸体,烧成这样,连面貌都烧没了,你忍心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看来动手吗?她是需要历练,但不是现在。”
朝凰弟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聂隐翻翻找找,翻到半块金属。那金属因为火烧已经融了大半,但隐约还能看出点信息。聂隐摊在手心辨认了许久。
一旁的朝凰弟子谨慎询问:“聂师兄,可看出什么了吗?”
聂隐的眼神微微有些感动。
“这是……沂源阁的令牌。”
原来如此。有漪也知晓此事,派人过来找她母亲了吗?聂隐微微一笑。
不枉姐姐养她这二十余年。
他转而失笑。有漪和姐姐的关系如同亲母女,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他,因为所谓男子的尊严,死活不愿意认自己的姐姐,直到功成名就手头有了资本才去认,叫姐姐白白等这么多年,自己才是真的不尊重她。
聂隐攥着令牌,努力抑制自己想大大叹一口气的念头。还有弟子在旁边,他不想露出自己悲观消极的一面。这大概是从骨子里涌现出的拒绝,拒绝一切表现脆弱和无力的机会。
“虽然都烧成了焦炭,但致命伤还勉强能判断。骨头尽碎,看样子是生前造成,像是被大力碾碎一般。”
想到这里,聂隐不适地皱了皱眉。
“看这死状,不像是聂瑾所为。”
“如何得知?”
“我知聂瑾擅使长剑与披帛,决计没有这样凌虐别人的癖好。只有可能是……”
“坤灵护法。清风圣殿的土系护法。”
“土系护法?”
聂隐点点头:“清风圣殿共有五位护法,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金系护法名曰齐锋,已被斩杀;木系护法青鸾,尚在逃,不知所踪;火系护法和土系护法从未露面,最后这水系护法,我猜一猜便也知道是谁了。”
聂隐微微低了低头:“姐姐她所在的静水,又号澜,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见聂隐怅然,弟子安慰道:“澜先生雪胎梅骨,渊渟岳峙,不会犯下此等罪行的。”
聂隐失笑:“她已经被控制,心智不由自己,如何能保证不是她做的,又如何保证她之后不会做?”
“不过,至少这起案件不是她所为,我心也可稍安。”
“既然是这般死状,有很大概率是南离和坤灵两个护法的手笔。他们为什么要杀害这些人呢……难道是沂源阁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还是沂源阁的这些人挡了他们的路?……”
聂隐思考良久,在旁朝凰弟子也不好出言打扰,安安静静在一边等候。
聂隐接着翻找,从里面又扒拉出一样东西。他明显愣了愣神,随即重重攥在手心里,像要把这个东西攥碎。
朝凰弟子不解:“聂师兄,您找着什么东西了?”
聂隐摊开手心,云淡风轻:“没什么。一个扳指。”
“这个也算是一个认身份的物件儿吧!”朝凰弟子看后有点激动。
“嗯,算。先和沂源阁令牌一起放好吧。”聂隐把这枚扳指交给朝凰弟子,“保管好。”
随后聂隐又继续勘查,仿佛那扳指从未被他发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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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段时间没有闲着,一直和淳师姐寻找着澜姑姑的下落。息渺自告奋勇,也想要一起加入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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