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但澜先生确实比她高瞻远瞩得多,她早在集英会时就提醒过自己柳娘会……没想到,竟这么快。
如今,这个在她迷茫之时拉过她一把,带她走过一段迷雾的智者,却因为一个不该有的疏忽,被玩弄于柳烟墨的股掌之间。
魏筝绻体内怒火更甚。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她的内力突然暴涨,一下竟烧断了防火的澜先生的披帛。
“不许欺负澜掌门!真当我朝凰掌门是个花瓶么!”
魏筝绻猛地站了起来,手上也充盈着火色的内力,向柳烟墨扑去。谁知柳烟墨却轻蔑一笑,随便用手一划,澜先生便是一剑,毫不犹豫向着魏筝绻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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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园。
程星儿倚在柜台边。此时是早春,玉春园的生意虽是仍有,但相比于其他时间少了很多。程星儿其实很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说得难听点,她本就是干这个一路走到现在的。
夏花这几日葵水,不便接客。春草和秋月冬春之际身子抵抗力差,得了风寒,躺在床上也起不来。照顾这三个姐妹的任务自然是落在旁的人身上,可冬雪说什么也要自己来,于是眼下四大花魁都无法出来招揽客人。
程星儿苦笑一声。生意不好,四大花魁也都不便出来,于公于私,她都不想再开下去了。这几年攒了些钱,她不想再让女孩儿们受苦了。等到天气稍稍和暖些,玉春园就收拾收拾改头换面吧。
不办青楼这种低贱的东西了。办酒楼。
春草这孩子最擅长酿酒,她可以教其余的女儿们一起制酒。秋月可以为酒品起名题诗,夏花和冬雪可以负责宣传和制作菜品,其他会烹制的女孩儿们也可以大展身手。自己安心做个酒楼的老板娘,岂不是比现在要好得多?
程星儿想着想着,微微一笑。她已经开始憧憬这种生活了。
她现在对一切都很放心,除了自己的女儿。
几年前看到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哪怕一次。女儿也许还对我怀恨在心。毕竟是自己这个做娘的错……也不祈求女儿能原谅。本就是自己生下她,又带她上了这条绝路,又怎么能怪她对自己如此绝情?
程星儿思考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人闪进门来。程星儿本能露出一个招客的笑容来:“这位爷,您是找谁?”
那个人闷闷地要了一壶酒,随后坐在桌子上,也不干什么,就这么坐着。程星儿觉得这个人奇怪的很,把酒温好给他时小心问了一句:“这位爷可是在等什么人?”
“老婆子,与你何干?”
那人冷冷一声,就对着壶嘴喝起来。喝完一壶,抹了抹嘴,随后直接扣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这些能买多少酒,全给爷上了。然后就麻溜地滚,别在爷面前,碍眼。爷不叫你,别出来聒噪。”
程星儿这么多年,身上早有了油滑气息。她连连陪笑:“诶,诶,好。爷您等着,奴家这就去为爷拿酒。”
程星儿默默退下把酒上齐之后,心怀好奇。一下子上那么多酒,又不见那人喝,必定是在等人。等的是谁呢……?
过了不多时,有个人也闪进玉春园。程星儿躲在帘子后面,看到这张脸差点惊呼出声。
那正是她又苦苦找了三年的女儿似珹。
似珹低声和那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总觉不像是好事情。程星儿不敢靠得太近,只怕自己一旦暴露,自己身死事小,万一牵扯到玉春园这几十个女儿怎么办!
她只好耐下性子,期望能听到只言片语。
她的沉着是有效的。断断续续地,她听到了一些。
“……此毒……置入水中,全城……”
“是,主人……意志。只是时间……商榷。”
“不……耽搁。一月须……成。”
一包物件从那人的兜里掏出,交给似珹。似珹小心翼翼打开看了一眼,便又重新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衣襟。
“此毒……如此厉害?”
“圣夫……母二人最……宝。”
“谨遵……放心……”
二人聊了一会儿,似珹和神秘人便一起离开了。程星儿一看女儿要走,也不多想什么了,忙跟了上去。
“小花!”
然而两个人已经隐没在人潮之中,不知去了哪里。她愣愣站在玉春园门口,就这么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门口。幸而没有被四个女儿看到自己这样,上次她们因为自己急病,可是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程星儿张望一圈,发现客人都走干净了,于是默默关上了玉春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