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水流从她脚下淌过,并不是清凉的触感,而是如温泉一般温暖,又如一双母亲的手那般润泽。
我是进了哪里?
对,我好像进了发着紫光的洞口。
这种感觉……好熟悉。
这种温暖渐渐涌上身子。她感觉自己变小了,周遭的温暖更像是……怀抱。她企图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结果只是被一层一层的温暖包裹。
她模糊听得有人说话。
“生的是女儿,让你失望了?”
“无论你生的是个什么,我都会失望。你就不应该生下我吴鸣的孩子。”
“果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今夜月轮皎洁,这孩子就叫初弦吧。”
之后就再无声音,温暖也一层层褪去。她有些依恋这种温暖,又令她觉得熟悉,并不愿离开。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刚才和那个紫衣女人在一起时也有。
蓝色的蝴蝶翅膀末端有一点点薰衣草紫,看起来很漂亮。它摆动几下自己的翅膀,示意她跟上。她跟上了,迷茫,或者说期待,这片蝴蝶能将她带去什么地方。
她不记得有没有白光闪过,但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那支竹笛。那紫衣女人的手正搭在那竹笛上,微笑着自言自语:“初弦,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吹笛子给阿娘听了。”
说罢,那女人又自己笑起来:“罢了罢了,初弦才五个月,怎的就开始操心她将来的事情。且放在一旁吧。”
她真心喜欢这支笛子,虽然她不记得这支笛子是怎么来的。她小心翼翼放到嘴边呜呜吹了几声。女人此时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她在黑暗里轻轻的笛声。
她愈发依恋那女人,可后来的事情里再也没出现那女人。她不免有些心慌,只好把手中的笛子愈攥愈紧。后面的事情令她害怕。她一个人也没看见,却听见了低语声。
“你和你娘一样,都令人讨厌!我当年为什么会大发慈悲允许你出生?为什么是阿澜的孩子死掉而不是你?”
“当年我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为什么不让她和她娘一起滚?”
“掌门女儿好安静……”
“被打成这样能不安静么……要是我有这样的爹,早就受不了自尽了……”
模糊间,她被一个人牵起。她疑惑,抬眼望去,竟看清了她。她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身上一袭蓝色长裙,外头裹了一件青袍。那人轻声询问,声音如水温和划过。
“孩子,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我……不知道。”
“你这孩子在外头终归不安全,那便和我一同回静水,如何?”
“……”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而蓝色蝴蝶翩飞过后,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嘴也不受使唤,仿佛要替她回答。
她回答了。
“嗯。”
在她回答后,那人便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了。蓝色蝴蝶的翅膀也破损了,飞起来变得跌跌撞撞。她胸口像是被塞入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只觉心头一堵。
蝴蝶翩飞至一处地方便又消失。她的手又被一个人牵上。那人声音很活泼,似乎在问她什么。
“你是怎么遇见澜姑姑的?你先前在哪里?”
怎么回答?
正在她犹豫之时,她的嘴再一次张开了。
“见到,就跟上了。她很漂亮,我很喜欢。而且,任务在身。先前在万涵山庄,我是卧底,派来给澜先生下毒。我是礼物。”
“海姬要我废了你。因为你离阿澜太近了。”
说毕,她的手便下意识向靴边摸去。然而她却摸了个空,眼前那个模模糊糊的人也像前面那人一样消失不见。
“……”
她觉得更加奇怪。一阵迷糊间,她第三次被人牵起手来。那人声音爽朗,手中温度也很高。
“息渺,澜姑姑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听。以后,由我来教你如何待人接物、行为处事。以后咱们可就是同门了!”
这又是谁?
她只觉得这些人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她们的脸。她心头产生一股莫名的懊丧,这股懊丧令她不解,又难发泄,只好憋着一口气继续下去。蓝色蝴蝶再一次出现,可翅膀破损得更加严重了。
“你怎么……了。”
蓝色的小蝴蝶降落在她的手指尖,却是飘飘忽忽,如狂风呼啸难以定身,在一夜之间飘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伸出另一只手去阻挡根本不存在的寒风,但她知道,小蝴蝶的寿命就快要到了。
她必须抓紧时间。
小蝴蝶挣扎着起飞,身子却是如风中的败叶,已经任由黑暗中那不存在的狂风吹的它东倒西歪。等她终于走到目的地时,那片蝴蝶彻底成为齑粉,化作光尘散落在她的手心。她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是两个人,是那两个她能够看清脸的人。一个是那蓝衣女子,而另一个则是紫衣女子。一个非男非女,非老非少,飘忽不定的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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