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贱狗,给我滚起来!”
壮汉一脚踹中少年的心口。少年蜷缩着,咬着牙,勉强将一句呻吟咽下。几个混混将那少年围死,其中踹了少年一脚的壮汉似乎没有过瘾,又随意的踢了他几脚。
“看看这条细弱的贱狗,真叫人讨厌。喂,听见了吗?给老子爬起来!”
少年强忍着痛,撑着地面爬起,然而下一刻就被抓住了头发,往墙上掼去。
“老子不是说了吗,老子这帮兄弟要吃饭。这个月的,嗯!”那壮汉比划了个手势,“为什么还不交上来?!”
“没……没有……没要到……”
细微如蚊子叫的声音从少年嘴里漏出来,然而只是激起壮汉们的恼怒。
“是吗?你再说一遍?在老子们这里,只有交钱,或者让咱们几个兄弟出出气!给我打!老子就不信,还能榨不出你点东西来!天生下来的贱骨头!”
“打!打!嘿,听听这声音,踹在上头跟踹一块石头似的。”
“你还说,老子踹的腿疼!妈的,这贱狗怎么这么硬!”
“废话,你用腿踹当然疼啊,用木棍不就好了?”
“嘿嘿,还是老大聪明!”
一炷香后,几个壮汉离开了角落,留下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少年。少年只剩下一口气,连擦掉自己鼻子流出来的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遭疼的失去知觉,他只觉得有些冷。
冷到骨子里,冷到寒气要把他敲骨吸髓。
………………………………………………………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的。他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娘,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到底是谁;但因为出生在梁平边境,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平国来的狗崽子”。只有一户人家将他收养,给他起了个贱名“小狼”,尽其所能好好照顾他。
收养少年的那对夫妇原先有自己的孩子,比少年的年纪还要小,让狼叼去,再无所踪。平国多狼,狼一定是跑回平国去的;那孩子即使还活着,现在也是在平国的土地上,已不算是大梁人。
那对夫妇于是收养了少年聊以慰藉。每日粗茶淡饭,虽然不是什么富贵生活,但对于梁平边境的人说,这就足矣。
“阿娘,今天还是吃甘薯吗?”
“小狼不喜欢吗?”
“喜欢……能吃饱就好了。”
这时候,他的养父就会用他宽厚的手掌拍一拍少年瘦弱的背:“小狼,咱们呀,苦惯了。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等爹下次去走镖,给你买肉吃。”
养父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讨生活,往往养父一趟走镖的钱,只够他们吃足两月;之后,如果一直没有镖,就要想方设法苦捱。少年知道,如果自己吃上一顿肉,那么爹娘就要节省整整半个月的粮食钱。
这半个月,他们吃什么?
他们总是在少年面前笑着。
可这并不是少年希望他们过的生活。
他拜别养父母,承诺等自己安定下来,会把他们从这黄沙漫天的地方接到天堂。
他隐姓埋名到了邺州;没想到,在这里的人虽然不看出身,但依旧这么令人寒心。在这里,强者掌握着弱者的生死,富人掌握着穷人的命运。
而他,很不幸,只是从一个底层,转到了另一个底层,而已。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死是最好的归宿。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关心他,他只配和最腌臢的东西过活,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腌臢的东西。
直到他遇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小心翼翼把他带去静水看伤。
他根本不认识那女子,他下意识想逃,但周遭遍布的疼痛令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好任凭摆布。
一个自称澜的女子把他安置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向那个带他来的女子提供了所有的药物,而后站在一边,为其悉心指导。那女子则尽量放轻手势,以免弄疼了少年。
“你是何人?”
“我叫南宫止,你可以叫我阿止姐姐。”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掉?”
“你为什么要死?”南宫止很心疼地为他吹一吹腿上的伤口,接着用布条缠起。旁边的那个澜指出她包扎的错误点,随后重新为少年包扎。南宫止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好了。”澜小心地将少年安顿,“你伤得不轻,肋骨都断了。手和脚这几旬也不要动了,以免伤得更重。”
“要付钱的吧,我住不起,也治不起。你们不如就这样把我丢出去吧。我能活。”少年说罢就要下来。
“说什么傻话?”南宫止慌忙摁住少年,“她们静水不收钱的。你在这里好生休息。”
“你为什么要救我?”少年紧紧盯着她,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认识她。
“你晕倒在那里,神智不清的,我怕你一个小少年就这样曝尸角落,就怕你拉到这里来了。”
“哦。”少年又把头低垂下去。
澜对南宫止道:“这几日,这个小病人就由你来照管吧。你不是总说没有用武之地吗,现在有了。我可不管了啊。”
南宫止笑道:“你可去吧,我的好澜姐姐。你还信不过你徒弟的本事?”
那澜的笑容很婉嫕。她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果然是南宫止天天来照看他,无微不至。在南宫止的照看下,少年的身体很快恢复了。
“你身体恢复得很快,过几日就可以走啦。”南宫止给予他一包银子,“到时候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实在不行,就来我们玄夜吧,我们玄夜收弟子。或者说去玉龙,你这样的少年最适合舞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