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之前来的若汐姑娘呢?”
“她最近都没有空来。”
“哦……”
侍女眼神一动,向后望去,第一眼就发现那碗粥:“澜先生人呢?”
“唔?澜先生刚给我写了信,她说她有要事要出去一趟,最晚明天辰时回来。”
“啊?!她还没用早膳呢!”侍女捧起那碗凉了的粥,看后跺脚道,“她还一口都没喝,怎么就出宫去了!她这样身子是真的会垮掉的啊!”
“嘘——小点声。太子还在里面。”
侍女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端着粥出去了。阿蕰去取来煎好的药,打开门——
朱珏躺在床上,一张俊秀的脸因为发烧而微红。其龙章凤姿,颜丹鬓绿,令阿蕰一瞬动心。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说着胡话,一双手也并不安分,漫无目的地挥来舞去。
“老师……你在哪里……老师……”
………………..……………………………..
这是哪里?
黑暗。无尽的黑暗。没有天,没有地。黑暗中仿佛有千万只冰冷的手在把他推拉拽扯。
好冷啊。老师去哪里了?
我如同母亲一样的老师……去哪里了?
朱珏对着黑暗呼号,传来的只是回声,一圈,又一圈。他被困在无边的世界里。
忽然他看见一束光,那光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夜晚摇曳着的烛火。朱珏感觉自己的腿被灌了铅似的,难拖半步。然而他要去。
他要离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他朝那光越走越近,光越来越刺眼。
眼前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是老师……还是若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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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既不是若汐,也不是老师,而是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那女孩见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欢喜极了。
“太好了,太子殿下。您醒啦!”
“你,是……”
“我叫阿蕰,是澜姑姑派我来的。”
“老师……派来的?”
朱珏从昏迷中挣扎醒来已经耗费了许多力气,现在连动一动自己手臂的劲都没有。
“老师……去哪儿了?”
“不知道。澜姑姑只说自己有要事,给我留了信,现在不知人在何处。”
朱珏微微点了点头。
阿蕰始终盯着他。朱珏此时就是个男版的病西施,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破碎感。她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防护服里蹦出来。
“我……是被……传染了吗?”
“太子殿下,您别急。就算是被传染了,也是有法医治的!”阿蕰将药端过来,“太子殿下喝一点药,然后好好睡一觉。”
“已经睡了很久了……”朱珏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女孩乖巧温和,他却无法像第一次碰见若汐那样对她有那么深的好感。
他觉得这个女孩陌生,而与她保持距离,不愿与她多言。不像若汐,让他有种一见如故的味道。
若汐去哪里了……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见她,连我病了她也没有来,甚至没有一句话?
朱珏混沌的心逐渐明朗起来。
他好像知道老师去哪里了。或者说,老师去干什么了。
他只恨现在自己起不来床,否则……
“我昏迷的这几日是谁在照顾我?”
“是澜姑姑。”
“果然如此……”朱珏叹了口气,“老师……又要照顾我……又要批奏折……累。”说完这句话,他也觉得累了。说话已经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体力。
“太子殿下快睡吧。休息一下。”
看着这个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小姑娘,朱珏心里有点难过。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若汐一样,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男孩。他更加深了对若汐的好感。
若我不是太子该有多好。
若我能像艾掌门那样就好了,可以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作妻。或者该认艾掌门作亚父……
维华殿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父亲。这几年,他闭门不出,根本不理会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也根本不关心他的感情和想法。
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悲哀。自己的老师既做父亲,又做母亲,还做先生,就他一个人,澜先生也要耗费许多精力。他恨不得立刻好起来,好分担一点责任。
想到这里他觉得脑袋混沌的很,一下子头痛欲裂,又恶心想吐,于是煎熬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