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循序渐进地发展,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不过有句老话:“当你好几天做事都顺利时,就说明命运在憋大招。”
这句,经典名言。
我经过止水居,只能听见病人的呻吟和哀嚎。我听见有一个女人在低唤着什么。
“囡囡,囡囡,别睡,现在还不是睡觉时间呢……囡囡,别吓阿娘,囡囡……”
随后就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低声啜泣着,一步一步走出止水居。她没有惊慌,没有嘶吼,甚至没有请任何一个师姐再来看看她的孩子。她就这么木然地走了出去。
我赶忙拦住她:“阿姨,您的女儿……”
她嘴边扯出一个笑来:“囡囡走了,救不回来的。你摸摸,她身体都凉了。”
我刚要伸手去碰她,那母亲又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抽:“不,不能碰,你会染上的。你是要救人的人,你不能染上……”
“可是阿姨,你这样也会染上啊……”
“阿姨不怕。阿姨染上了,就能和囡囡作伴了。囡囡小,一个人会害怕……”
无洭此时看见了我,轻轻抓住我的手让我不要再去追她。她拖着步子慢慢走出静水楼,影子一点点拉长。
“无洭……”
“她直接触碰病人的身体,必定会染上。即使不死,身体也会留下后遗症,救不了的。”无洭格外的冷静,可我也见她的眼泪在打转。
那个女人的声音令人心颤,我不知道天下此时有多少母亲在经历她所经历的事情。尽管我们一直努力在阻隔,可不知怎么的,传染率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日渐升高了。来静水的患者越来越多,连地上都快睡满了。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已经将制作面纱的方法传授给民间了吗?为什么传染率反而越来越高了?!难道是制作技艺出现了问题吗?还是……
民间的织布组织出现了问题?
我火急火燎准备去往坊市一探究竟,又一封急信到了。是太子写的。
澜先生病倒了。
收到这封信时我人都快晕过去了,祸不单行的日子啊……
无洭得知澜先生病了的消息,主动揽过责任来,让我立刻去看看她:“你这事情交由我去办吧,我们一起下山。不出两个时辰我就能把所有的坊市走一遍。”
我在心底由衷地感谢她,我们俩一路走走说说下了山。正要分头行动,她忽然叫住我,递给我一个精巧的木盒,里面是十几颗药丸,看起来长得特别像麦丽素。
“这什么,麦丽素啊?能吃吗?”
“什么是麦丽素啊?你可不能吃。这个是澜姑姑的药。想是最近她一直没回来,那边的药都吃完了。”无洭将盒子塞到我的手上,“你带过去,让姑姑每次难受时吃一颗。这些药够澜姑姑再挺五六个月。三个月之内,她必须回来一趟,你要提醒她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坚信这是她们约定俗成的事情。我把药丸小心地收进我的青衿,向东宫走去。
太子在殿外焦急地搓手,向远处眺望,直到看到远处我小小的蓝色身影。那头的他情绪很激动,不停向我挥手,全然没有太子该有的姿态,我只能也在远处回应,加紧几步,以较快的速度踏上台阶。
我气喘吁吁站在太子的面前。太子的眼眶红得很,说话也有些哽咽:“本该昨天就告诉你的,但我也知这段时间你们忙,想让你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澜姑姑怎么样?”我也不和他多客套,直奔主题,一路风风火火进入内殿。太子叹气道:“我只恨我不懂这些……你来看吧。”
澜先生躺在内殿太子的床上,双眼微闭,平稳的呼吸着。平日里穿的披帛、长袍全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我戴着面纱,伸手搭上澜先生的额头。
“没有发烧。”
太子在一旁解释道:“不,老师不是染上时疫,是旧病复发了。昨日你走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我就回去了,结果一到永澜殿,就看到老师趴在桌子上。”
“我当时还以为老师累着了,想着给她披点什么,免得着了风寒;可我取了大氅来,却看她攥着的帕子上有血!我着了慌,第一时间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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