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迷迷糊糊晃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四十了。虽然没有迟到,但脑子里像有一团雾气笼着,让我没法思考。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休淼跟听连续剧似的听我在那里讲述自己的梦境,就差给她一包瓜子嗑了。
“要是我也能和你一样穿越古代就好了,万一我是个根骨清奇的,万中挑一的人呢。”
“是脑回路清奇吧……别打,哎哎别打……”
这三个星期的梦做下来,我对《聂瑾传》这篇课文的兴趣越来越大,甚至觉得《聂瑾传》描绘的澜先生太扁平了。澜先生是一个很立体的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在这传记里显得那么单薄。
带着这样的不平,我沉入梦中,不,应该是说,再一次穿越。
深夜。
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看看手表,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揉揉眼睛,伸个懒腰,转头一看,沁师姐湖师姐还有师姐甲乙丙丁戊睡得正香。没想到在古代也是要睡八人寝的呀……
虽然熄灯后按静水门规,无要紧事不得在楼内闲逛,必须就寝,但我是谁啊。
我可是穿越者啊(附上骄傲脸)。有主角光环的肯定没事的嘛……肯定……没事。
怀着一阵又一阵的心虚,我凭着自己过人的潜行本领,躲过巡夜弟子,来到微澜居。靠刚学没几天的轻功,勉强爬上二楼窗户。
二楼窗户还亮着。里面的人还没休息。我学电视剧里的法子,吮了手指,润开一眼小孔,透进去观察。
灯影里,澜先生在撰写些什么,专注的神情,若有若无的微蹙,以及……时不时小声压抑着的咳嗽。她一只手攥着手帕咳着,可依旧笔耕不辍,仿佛笔下就是国家的未来。
“谁在窗外?看了我这么久而不动手,想必不是派来杀我的吧。请进。”
我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只好推开窗子,有些狼狈的爬进来。
“对不起,聂……澜姑姑。”
“哦。是你。”澜先生微蹙的神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以温和的笑,“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澜姑姑,你不骂我吗?我违反门规,到处逛,还偷看你……”
澜先生略显疲倦的目光一对上我,我就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这种感觉,和抄作业被发现一样,有如潮水般的羞愧。
与我所想不同,澜先生只是放下笔,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我的脑袋:“你这孩子,这个点不睡,过两个时辰你们该起了,操练又该睡着了吧?”
我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一次都没睡过。”
“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怎么会睡不着觉呢?”
“其实……我是穿越回来的。”我扭捏着,还是决定告诉她。
“穿越……”
虽然澜先生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示,但我笃定她一定是不信的。为了证明,我抬起手腕,向她展示我的米老鼠手表。
“你看,澜姑姑。这东西,这个朝代是绝对没有的。即使是这个角色形象,也是一九二八年,呃,大概是七百年后才被创造出来的。”
说毕,我卸下手表,递给澜先生。
澜先生轻柔地拿起来,反复研究把玩了一番:“嗯。很精巧的物件。这是做什么用的?”
“看时间。比如说澜姑姑看,这个叫分针,这个叫时针,这个叫秒针。秒针走这么一圈,分针就走一小格;分针走了一圈,时针就走一大格。时针走一大格,就是过去了一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
“有意思。”澜先生梨涡浅笑,“那现在是几时?”
“按照我们那个时代的读法,是凌晨一点五十六分;如果按澜姑姑这个时代,就是将近丑时四刻了。”
澜先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端着手表,看手表的表链。
“这个就是米老鼠啦~表盘里那个也是米老鼠头。米老鼠头图案串成的表链,可不可爱?”
澜先生点点头:“很可爱。你刚说,你是从另一个时代来的。那是什么时候?”
我微微一愣:“澜姑姑,你相信我?”
“有什么不相信的?”她反问我,把我给问住了。
“那,我是八百年后的人。”
“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候可方便了。我们有很多可以玩的东西,很多好吃的。对了,我看看我能不能想出什么来……”
我想破脑袋想给她变出一个玛格丽特饼干,可惜是徒劳,只好接着说下去。
“那个时候的人很幸福,也很累,学生每天要学十门课,还要中考学考高考,还要内卷,还要……”
澜先生轻轻的打断了我:“你们那时候的女孩子呢?可以读书吗?”
“哦!女孩子呀。那我有发言权。女孩子可以读书,而且必须读书!那个时候的女孩子还可以再读完义务教育后接着读下去,大学、读研,甚至可以考编呢!”
澜先生显然是不懂我的那一套现代语言,我只好解释什么叫大学、中考、高考、读研等等。她的眼中一点点洇进笑意:“这么说,你们那时候的女孩子不仅不用被逼嫁人,还可以一直读书,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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