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众人吓得一怔,如鸟兽散。
江鑫踱到船边狠狠拍了一下船舷,怒视着海面。丁九在江鑫身边呆了数载,早知其脾性。他叹了口气,向澜先生和宋错谢罪:“我家大人失态,还请澜先生和宋公子海涵。”
宋错本来有些鄙夷的看着江鑫,但丁九既说了这话也不好再摆脸给他看;澜先生压根没有生气,温润的笑了笑。他们二人见丁九似乎有话要与江鑫去说,便各自托故离开了。
丁九内心极为感激宋、澜二人为他和江鑫创造的空间,慢慢走到江鑫身边,感慨地拍了拍江的肩。
“义父,您的性格实在是过于婞直了。您这样,不会觉得孤独吗?“
“…….”
“义父,知道您很厌恶那些扒高踩低,做事没有条理又没有男子气概的人。可世间就是这样,不然,我也不会成为您的义子……”
“唉……”江鑫这才吐出一口气来,“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是的,义父。”
“我还记得二十八年前,你还在襁褓之中,你母亲把你托给我抚养,不久就死了。我那时候还意气风发着呢,在想该怎么把你培养的像我一样刚强坚毅;可现在看来,你比我优秀。你……能活得很好。”
“我何尝不恨那些小人呢。若不是他们,我的家庭不会破碎,我的母亲、族人,也不会血洒黄土。义父,我是决计要报仇的。”
江鑫沉默了一会儿,转而迎着海风叹道:“来,小子。今夜,陪你义父喝一杯。”
丁九应了,去储藏室拿出来两大坛酒,爷儿俩拿着酒碗一言不发的对酌。偶尔碰一碰酒碗,就算交流了。
江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望着海面出神。丁九察觉:“义父,您怎么了……”
江鑫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端着酒碗喃喃道:“不知这趟下来,我还能不能陪你小子去玉春园好好喝一顿了。”
丁九不解,忙阻止江鑫接着说下去:“义父您在胡说些什么,我们都能平安回去的!”
江鑫没有接茬,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丁九沉思了一阵:“还有两三个岛没有探查过了。想来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江鑫干咳了一声:“你回得去,我想必是回不去了。”
丁九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又大又软,使他透不过气来。想哭都没有眼泪可流。
“义父若是也走了,叫丁九怎么办呢……”
“傻小子,你要真的把我当你父亲,怎么不跟我姓江啊?你那脑子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的身世,可你也没跟你家里人姓,也没跟我姓,坦白了就是要自己干一番事业嘛。”
“你好好干。我三十年前年轻气盛,皇上派我来这妄海除海贼,我太急功近利,想干出点成绩来,污蔑了一条好汉,把他诬作水匪杀了。我有预感,这次我要还这条命了。你别走我的老路,冤了百姓,人家到头来不会饶你的。”
丁九应了一声,两个人就没再说过话。酒喝过身上暖和,可海风又吹的他们头冷,似乎迷迷瞪瞪的也就要睡了。正在混沌之际,江鑫听得舱室里似乎有人在喧闹。
“怎么了,闹哄哄的。”江鑫的脸色酡红,眼睛半睁了睁。
“我去看看。”丁九起身,慢慢向船内走去。不一会儿就跑回来了,看起来有些惶恐。
“发生什么事了?”
“齐伯…….”
江鑫的酒醒了大半。
“不会齐伯……”
“嗯,江大人。齐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