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算可怕,也只能经受。
“上天总不会让人每一件事都如愿,人世间不是有一句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吗?甘园是我最想复生之人,偏偏别人都成功了,她却迟迟不能,必定是受了上天的诅咒,不肯让我圆满。”
子乌先生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暗红色的魂纹像煮沸的水一样不断跳出来,让他整个看起来煞气十足,像一尊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杀神。
“你曾问过她吗?”
阳牧青直觉并不是那么回事,他虽然看不清花瓣人“园园”的表情——恐怕除了子乌先生本人之外谁也无法分辨她的表情,可他就是知道,“园园”对于子乌先生,是一种守护者的姿态。
谁保护谁,有时候真的不是光凭力量就可以断言的。
菩提子捕捉到子乌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就知道并没有问过。
有些事,当你觉得不必问理由时,自认为已经全部在自己的臆测之中时,往往这时,你就应该要冷静下来问一问,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万一碰到一个有不同理由的,对方又是一个不问绝不说、问了也不一定能坦白的痴人,就很可能让双方都被自己的想当然给坑死了。
他对甘园,真的有他自认为的那么爱吗?
为什么感觉跟提起尹简也差不了太多呢?
“你不是想要死吗?死之前,我们替你问个清楚明白吧。”
阳牧青心中的一股气血被激了起来,他从刚见到花瓣人的那一刻起,就莫名感觉到自己和甘园之间有一种同类的气息,在这个故事里,甘园扮演的真只是一个祸水红颜、弱不禁风的形象吗?
未必……
“怎么问?”
子乌先生转动着漂亮的眼珠,藏不住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好奇,毕竟甘园之事一直是他的心头刺,拔不出来,就要带着这份痛苦去死。
“问完之后,她会即刻往生,这没关系吗?”
子乌先生低头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打算了结,即使甘园没有像秋云镇一样随他而去,在世上也是孤苦伶仃,自己再也护不住她一缕芳魂,还不如保她进入往生,逃离那十万方苦海,也不至于灰飞烟灭,于是微微点了已经有些僵住的头。
“那我们先回身体里,另寻一僻静之所,虚体操作有难度。”
阳牧青打算用自己从问灵所捎带出来的一只骨笛收齐甘园的三魂七魄,但骨笛在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魂魄状态下变不出一只用巨灵象之骨打造的骨笛,他自问并没有隔空取物的本事。
“我还在这呢?需要找什么圣器?什么事都要依仗你的雇主,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呐?”
菩提子狠狠瞪向阳牧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操心老爸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