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大悲本就对伤口不好,何况他们两人的伤口都在要命的位置。
容倾拿了纸巾温柔的帮他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最后亲昵的帮他揉了揉眼睛。
小京墨的眼皮哭得肿肿的,摸上去热乎乎的。
……十六岁的小京墨。
容倾越看心里越柔软,慢慢化成了水,在胸腔里晃来晃去。
哭唧唧的小三爷,哭唧唧的小奶狗。
时京墨的眼睛简直没有一秒离开过容倾,那眼里的爱慕和贪欲简直像个小狼崽,想要一口把她吞入腹中。
两人眼神缠绵无限拉丝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似的,慷慨的挪了几分视线给别人。
容倾低头轻轻拉开了时京墨的一点病号服,确认纱布上没有任何渗血和松动,才放心的对他笑了一下,注意到时京墨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心里又甜又软,但还是轻轻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跟其他几人说几句话。
时京墨这才不舍的挪开了视线,抬头时正对着的就是床尾贴着墙站的封爵。
两人视线对上时,封爵之前的惊悚和震惊都还僵在脸上来不及收,时京墨看了他一会儿,眼圈再度变得湿润,一开口却没忍住笑了:“你真像个,憨批……”
封爵:“……”
容倾嘴角很轻的抿了下,似乎也在笑。
时京墨却半点不含蓄,笑得声音都发颤了,眼泪却无声的滑了下来。
二十出头的封爵,真是……看一眼,少十年。
时京墨笑得开心,眼底却盛满心酸和怀念。
爵哥。
憨批爵哥本来还没回过神来,被他一骂,写满震撼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妈的,咋没一枪崩死你了。”
时京墨被骂得一直笑,盯着封爵笑得停不下来。
封爵翻了个白眼:“咋没一枪崩住嘴。”
这回连容倾都没忍住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开了,温柔的注视着几个嘴上不饶人的小朋友。
封爵让时京墨笑得有点后颈发麻,忍不住看向宫衍,好像在说:要不你再给他治治……
宫衍也是一脸的震撼和麻木,最后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走到病床前,好看的眉心皱成一团,无比严肃的盯着时京墨。
时京墨也打量着这小子,胸腔里一阵绵绵密密的疼痛划开。
十几岁的宫衍,他也是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青葱岁月,风摇翠竹。这是当年最好的宫衍。
后来,那样的宫衍,再没有了。
宫衍正想掀一下他的眼皮检查一下,突然见他看着自己滑下来两行泪来,手一下顿住了,皱着眉,半晌才道:“……真有那么疼啊?”
时京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他笑着点了点头,手轻轻捂住心口的位置:“是啊,好疼,你是不是拿刀使劲戳我来着……”
手术中确实拿手术刀使劲戳他的宫衍瞬间一板脸,皱眉:“……瞎说!我手可稳了!”
容倾也是好久没看到一脸稚气又一本正经的小宫衍了,忍不住在旁补刀:“就是,别瞎说,他分明电击你来着……”
宫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