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我父皇赐予我的佩剑。’
意思不言而喻,要和这个匈奴青年换兵器。
这绝对出乎的匈奴青年的意料之外,但很快回神,冷哼道:“你们的兵器花里胡哨。除了河西三州的陌刀,都没什么用。”
佩剑悬在半空中,云野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该继续保持送出去的姿势。
场面再次尴尬起来。
卓飞青叹息一声,虽然不清楚二皇子换剑的目的,但眼下这个时间,显然不合适。最重要的,匈奴使节不见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统陛下还在朱雀门前等着呢!
他再次上前道:“二殿下,还是先请使者入内觐见的好。”
使者不在,可卓飞青依旧说使者,自然是要云野开口问了。
云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匈奴青年,收回佩剑,冷声道:“既然匈奴使节是你爷爷,那他人呢”
青年没有回答,他看向北望门,嘴角流露出不屑:“北望门北望王师又一年!你们南人真是虚伪,明明恨不得杀了我,可还要对我笑脸相迎。”
这次包括云野,文武百官都变了脸色。
有些话,不说出来,哪怕是事实,也不会去当真。可有人揭开了这层窗户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跟随云野来的众多文武,都是脸色铁青。
卓飞青再次上前:“和亲一事,是你匈奴先提出来的,我大皇帝体谅天下生灵,这才应允。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尊驾要是还不想进城,那我等只能回复陛下,说使者还未到,明日再来迎接!”
一个礼部的官员,敢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是要有胆略的。
卓飞青是礼部侍郎,位居礼部尚书宋清芳之下。但他和兵部尚书杨廷益都是高祖天命三年的进士,同时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没有外放地方任职。二十多年下来,自然相互沾染了对方的习气。别的不说,杨廷益这个兵部尚书,可能是大夏立国以来,最知书达理的了。
反观卓飞青,就有点武将的秉性,略显耿直。
而身为兵部侍郎的严文渊,就缺少了些许胆量豪气。
云野看了严文渊一眼,冷哼道:“卓大人,我看这兵部侍郎应该您当才对。”
二皇子自然没有权力左右朝廷的人事调动,何况是六部的侍郎一职?
但严文渊还是脸色绯红,一脸尴尬。
终于,卓飞青打破了局势:“二殿下,先把使者迎至宫城。”
云野点头,看向匈奴青年:“白狼王呢?”
这并不是正式的称谓,如此正式的场合说出来,自然不合适,可云野却说了出来。
青年第一次认真打量云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一抹喜色:“你是栾提速弥姑姑的孩子?”
栾提速弥,匈奴大单于栾提扎赫尔的妹妹,也是匈奴迄今为止,唯一嫁给中原人的匈奴皇族。
当年大将军北伐,饮马瀚海而返,成为第一位踏足匈奴腹地的中原将军!
也是这一战彻底打疼了匈奴人,改变了大夏朝与匈奴人的军事力量对比。千百年驰骋漠北的匈奴人,第一次向中原皇朝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献上了匈奴公主求和。
那个人,便是被称之为“草原之花”的栾提速弥。
而云野,就是栾提速弥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云野顿时怒火冲天。
在夏朝,他母亲就是一个禁忌。
因为身上流有一半的匈奴血液,云野从小就不得皇室喜欢。不管是他的爷爷高祖天命皇帝,还是他的父亲武统皇帝,更不要说后宫的的妃子、他的兄弟姐妹,以及文武百官了。
或许,他们从没有记得,武统皇帝还有一个二皇子。
特别是八年前的天狩之变,漠北三族围困燕然城,他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往日里最多是不理不睬的弟弟妹妹,却开始对他恶语相加,甚至拳脚相向。武统皇帝从来不管。如果不是念着他身上还有一半的云家血统,恐怕杀了他都有可能。
那是一段悲惨的回忆,却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有一个人对他很好。
只是,随着天狩之变,他也不在了……
忽然听到母亲的名字,让云野想起了太多,他的双手紧握,松开,再紧握,最终松开。
他仰起头:“是我。”
匈奴青年终于认真起来,他翻身下马,朝着云野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指背紧贴在左胸口,头低下。
“匈奴右骨都侯呼延罗,见过右贤王!”
右贤王?
云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瞳孔紧缩,惊怒道:“放肆!我是大夏的二皇子殿下,什么右贤王,你什么意思?”
呼延罗却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您自然是南朝的二皇子,可也是我大匈奴的右贤王。”
他站了起来。
“匈奴使团此次南下,除了替大单于迎娶南朝的公主,也要将公主和右贤王大人一并接回草原!”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云野,根本想不到,匈奴使节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呼延罗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震撼,继续指着“北望门”三个字道:“从此刻起,这里不叫北望门。栾提柯大人说了,匈奴是草原的狼,是翱翔的雄鹰,南朝人不过是我们圈养的牛羊。只要我们想,就可以予取予夺。所以他说了,这里,就叫羊圈门!”
说着,拉过云野的手,走进了大夏帝都,长安城。
“我现在只不过是进羊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