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中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在这一场必然死伤惨重的行动中,洛白尽量不去掺杂感情,以避免内心的愧疚。可当这群相熟的人义无反顾跟着他赴死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民歌像是誓师开拔前的战歌,撞击着众人的心。于是之,茫茫黄河水面上,弥漫着低沉而悲怆的歌声。
……
新月夜,没有一丝光亮,连星星都被遮掩。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洛白计算着距离,然后靠岸了。
“我在这里藏了一件叛军的衣物,一会我就靠着这个潜进去!”
这算是回答了封平之前的疑问。
“接下来,我们从岸上走。”
众人上岸,对着张世器道:“张兄保重。”
他已经将张瑞藏身之地告知,至于能否劝阻成功,听天由命吧。
隐藏好剩下一只小船,换好衣物,洛白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前。
这一次,连木清华都没有问为什么不继续坐船。
沿着黄河东去,必然要经过土老爷子上的房子。虽说这个时间他可能已经睡了,但谁能保证他必然会睡?
“还是从村里面穿过稳妥些……”
洛白默默计算着距离,然后开始向北进村,避开土老爷的家。
“前面就是冷夏村”
站在村外,洛白看着黑咕隆冬的村子,小心说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靠近战场,洛白等人热血沸腾。
除了洛白,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真实的战场。夜晚的风是冷的,可他们却觉得心跳加快,燥热难耐。
冷夏村已经破败了,满地的稻草破衣烂柜,走在路上,还能听到风吹打破窗破门板的声音。
冷夏村,这个在土老爷子口中的皇城近村,此刻却惨破不堪,将命运的无常体现的淋漓尽致。
洛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感慨这些,他们沿着村中间的大路迅速通过。虽然有人碰到了东西发出了声响,但总归有惊无险的通过冷夏村。
直到临出冷夏村的时候,封平忽然停下来。然后深吸几口气,使劲用鼻子嗅了嗅,似乎什么都没有,迅速跟上去。
他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我闻到了一股香味。”
洛白皱眉。
冷夏村是没有人的,哪里来的香味
至少,他没有闻到。
他有心问一下别人,可还是忍住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封平没有坚持,风这么大,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闻错了。只是刚才的那股味道,他似曾相识。回头看了一眼右边的黑乎乎的房舍,继续向前。
几个呼吸,洛白等人离开。又是几个呼吸之后,一个人影端着一碗热羹从房屋,默默地看着洛白等人远去,幽幽的喝着热羹。
转身的瞬间,映出土老爷子侄子的半张脸……
成功穿过冷夏村,洛白心里松了口气。他们没有做过多停留,迅速向东。目标,敌军的水师营地。
水源村,距离丰裕城最远的村子,但也是距离敌军营地最近的村子。
这一次,洛白没敢进村,生怕这里潜藏着叛军的探子。要是在这里被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
“洛兄,现在城防力量都已经集中在城里面,城外的三个村子应该不在我们手里面吧?”
听着木清华的疑惑,洛白虽然疑惑,但还是犹豫着点头:“是。”
木清华顿时脸色难看:“之前我忘了问,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现在这种情形下,你怎么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并不掌握的地方行进?我们是秘密行军,这样的话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木清华的意思,这里面或许有敌军的探子。
第一次,洛白有些心慌,不仅是因为木清华的提醒,更因为封平之前的话。
他看向封平:“封兄,你之前说闻到香味,是真的吗?”
封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他立刻回想之前的状态,
可回想许久,虽然能隐约记得那种香味,可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种感觉太遥远了,他只有一种简单的记忆,却记不清楚。
他谨慎的回道:“不敢肯定。”
这是最要命的。
如果可以确定,那就说明村里面确实有人,进一步说明他们的行踪可能暴露。为了安全,必须终止行动。但现在封平的判断如此模糊,根本给不了洛白决策上的帮助。
洛白搓了搓手,叹气道:“你们留下,我自己去!”
木清华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洛白继续道:“这场偷袭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们不用跟着我冒险。最重要的,必死的事情,没必要跟着我一起。”
话题似乎回到了之前,木清华等人都沉默了,这也证明他们虽然被洛白劝服,却并没有彻底的下定决心。
感觉到这种氛围,洛白忽然轻松起来。
如果他们直接跟他走,他反而会愧疚。但现在,不会了。
“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走,就探查探查这里,或许有用。”
说完,直接向西奔去。
黑暗中,在他身边的封平想要和长阳明月想要拉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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