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嘴角一弯:“可期什么?”
“富家公子,衣食无忧。”
洛白直接就炸了:“我来这里,可不是想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废物!”
穆亦初针锋相对的吼道:“那你努力啊!努力锻炼,努力学习,做出一番功业让别人去看。”
“我他妈的现在连常规训练都没办法去,还谈什么做一番功业?”
穆亦初沉声道:“优秀的将军,都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营中的学习训练,只是让你准备的更加充分。可基础再好,少了那临门一脚,你都不是将军。”
洛白不笨,立刻反应过来:“你想我去丰裕城?”
穆亦初又响起了鼾声。
洛白站起来,见穆亦初眼皮轻掩,没有一点紧张,似乎真的睡着了。
“做梦都这么有激情,你真是厉害!”
夜晚如期而至。
洛白已经累成了一条狗。
他以为午饭和晚饭都会和早饭一样简单,没想到早饭才是最简单的。
好不容易忙完,刚躺下来,申明书又过来叫他。
“小子,时间到了。”
洛白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默默起身。
屋外,申明书没有带他直接去。两人绕了一大圈,直到没人注意他俩,申明书才丢给他一件黑色的宽松袍子:“穿上,捂严实点。”
洛白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连身的袍子,连鞋子都罩上了。
“搞什么?不就是学个东西吗,至于搞得像是刺杀一样。”
“你大可不穿,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在向任无双学习,挺好。”
洛白眼睛一亮:“先生叫任无双?”
申明书也发现自己失言了,冷哼一声,率先离开。
这次学习的地方,就在那一排房舍中。
这一次,房舍前没有一点光亮,他也分不清是哪一间房子。
借着微弱的光亮,他能看到门前站着两个人。
他们全身捂得严实,只有眼睛。
可惜门口的光线不好,他没办法凭借眼睛判断两人是谁。
片刻后,又有两个人到了。
一名黑甲武士从屋里走出,将他们领到屋里面。
“这里有七扇屏风,自己选一个。”
洛白没弄明白,怎么现在这么麻烦。
但他还是听从吩咐,选择了坐在一扇屏风后面。
中间那个,几个人心有灵犀,没人去坐。
几人坐好,黑甲武者将灯点燃,屋里面顿时众人看清楚了里面的布置。
这是一间战情室!
中间的位置,竟然是一座巨型沙盘!
上面模拟有山河城池,平原丘陵。似乎和现实做到了一一对照。
“这是中原的沙盘。”
熟悉的声音从中间的屏风后面传来,是先生。
“这一次秋狝会考你们的军情推演,今天我要讲的,就是这个。”
“你们可以看看这个沙盘。”
“关于丰裕城,你们知道的不比我少。那首歌唱得好,丰裕城,分南北。北城丰,南城裕,运河一动三千里,陇右三年不愁米。”
“丰裕城被黄河分割为南北两座城,黄河北岸是数十万顷良田。这足以保证长安城的粮食供应。而南城的商贾如同流水,是天下繁荣之地,也只有江南的苏杭能与之相比。”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任无双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
“丰裕城周边,有一座山。在黄河南岸十里处,距离丰裕城南城五十里。从那座山到丰裕城,只有一条两架马车宽的道路。听起来是不是有想法?”
两架马车可过的道路,似乎很好扼守啊?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前提,是这条路是必经之路。可那座山和丰裕城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把丰裕城的周边给你们介绍清楚。那座山,或许有用,或许没用,要看你们自己。”
“丰裕城城高墙厚,可惜无险可依,造成了它易攻难守的困境。当时建造它的时候,也是想要它作为一个粮草供应基地,支持北方和西域。却没料到,朝廷的祸事,竟然是在内部出现的。”
任无双一直在说着废话,洛白不明白这些和接下来沙盘推演的丰裕城之战有什么关系。
好在他已习惯先生的说话方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我教过你们,打仗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马上入冬,对于他们这些南方人来说,粮草辎重的运送是个问题。再者,南方温暖,北方严寒。在严寒季节作战,对我们更有利。这就是天时。”
“南方军队都善于水战,不善于陆战和骑兵作战。在南方作战,对我们不利。可这是在北方,还是守城战。这就是地利。”
“至于人和?自从太祖皇帝建国以来,虽然频繁对外征战,对内却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军队供养,都由军田负责,尽量不打扰农桑商贾。天下群雄割据已经五百年,从未一统,百姓深受其苦。现在好不容易和平,自然不希望再回到过去。这就是人和。”
任无双简单的分析着,洛白简单的听着,没觉得这些分析有什么独到之处。
“听完是不是觉得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战必胜啊?”
难道不是吗?
“丰裕城就在那里,动不了,是死的。可淮河太长,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过河。甚至是过不过河!”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一战,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