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东家到底……委实要求高了些。”
周围另有人道:“东家这是作甚,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人要死得正好!俺们愿为东家效死,有什么好难过的!”
“吴老铁,那叫死得其所!你一个木匠充什么文人!”
“俺就是那意思,你抬什么杠!这些后生们死了,俺不难过,俺只为他们高兴!他们能为东家死,就是死的好!要是哪天轮到俺吴老铁了,俺叫屋里摆酒庆祝!”
“说的对啊!东家就是太心软!”
周围人纷纷附和,还有位大婶自人群里拉过一个八岁孩子,拍着壮硕的胸脯叫那娃别怕,虽然他爹死了,但以后还有他周大婶照顾他云云。
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的娃娃,一听他爹死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老张头瞧的一脸黑线,暗叹东家是个奇葩,手下的人也个个都是另类。就算这些人千里逃难,见多了生死,这神经也未免过于强韧了吧?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东家吩咐要安葬这些后生,那是东家仁厚,这些好孩子为咱争了脸面,也是应得的!咱们大家伙都出把力气,好叫后生们走的风光些!”
难民中年长的老人家不多见,说话的是位颇有威望的年长工头。
人们纷纷附和,很快就在校场旁搭起了灵棚。那位吴老铁喊着人与他去林子里伐木,要为死去的人做棺材。
白幡,寿衣,陪葬品虽然不是陶器就是木雕,但应有的东西一个不落。整个王莽坪一万多人都在尽心出力,便是这年月的高门大户怕也没这待遇。
李大德还不知道坪上发生的事,此刻,六十多人的小队刚刚抵达右骁卫与柳氏募兵的联营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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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姐,你身上带没带手绢?”
树林里,李成话音刚落下,冯月娥不等反应,柳瑛却是皱眉瞪去:“你一个大男人,要女儿家的手绢做甚?”
冯月娥本来伸手入怀都准备拿了,闻言便也看了过去。那表情似笑非笑的,让李大德很是为小高侃捏一把汗。
“靠,你们想哪去了!我是要做个旗标,免得被他们当成是贼兵了!”
李成刚解释了一句,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李大德在他身侧翻白眼道:“靠,别学老子说话!用不着准备那玩意儿,老子没有举白旗的习惯!”
“三爷~”李成低声劝道:“我听冯大哥讲过,两军遣使都是靠这白旗标来区分身份的。咱到了自己人地头,打个标志又有甚打紧?”
“你懂个屁!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李大德斜了他一眼,随后又挑眉道:“我说成子,这右骁卫可是禁军呢,号称大隋战力最强。你就不想露一手,震震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
前者抿了抿嘴,心说有你和你二哥这等皇帝陛下的亲戚在,哪个禁军会缺心眼的真用下巴看人?自己不安分,还非要找别人的理由。但嘴里却是低声道:“不好吧?友军呢……”
“友军?”李大德冷笑一声,“老子防的就是这个友军!”
李成心中一凛,随即瞪起眼睛道:“三爷你说怎么做,要属下护着你杀进去吗?”
话音落下,某保镖头上就又挨了一记,这回连柳瑛都在翻着小白眼鄙视了。
“脑残啊你!”
李大德没好气的骂道:“忘了你们侦察队擅长的是什么了?潜伏!伪装!”说着,便摆手让另外三个分队长都靠近,小声嘀咕起来。
“咱们分成三组,两组观察,一组行动,交替行进。被发现了也不要慌,既然这是联合营地,两家的人彼此肯定都不熟。如果对方是关中口音,咱们就冒充柳氏庄户。如果是河东本地人,咱就说自己是右骁卫巡营的,语气强硬点儿!”
某东家一脸冷笑,眯着眼睛哼道:“老子这次就给他来个神兵天降,省的某些人总觉得咱手里的家伙不硬,还以为自己是老大呢!”
“就是就是!吓死他们!”
柳瑛靠在他身旁挥着白皙的小拳头低声附合,看得其他人一脸古怪。
这小丫头,当真没听出说的是谁么?
“呵呵~”
冯月娥突然就笑了,看向柳瑛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叫慈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