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京城依旧灯火通明,但郊外却异常清冷,带着尚在春季稍显凉意的风,拂过一片无人的树林,哗哗作响似是身处幽冥。
“上面的计划不容有失,可都布置妥当了?”黑袍人喑哑的声音飘在树林中,让听着的人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一旁的灰袍男子忙作回答:“大人请放心,一切按计划行事,只是......”灰袍人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却不想黑袍人喑哑着声音催促道:“只是什么,还不快说!”灰袍人连忙道:“只是如今楚京齐国暗探异常活跃,怕是会旁生变故。”
“无妨,这个不用担心,齐国皇室现在正乱着,说不定这些暗探还能帮我们一把。”黑袍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
“大人真厉害,齐国皇室的秘辛都知晓,您说的对,如今楚京越乱对我们越有利。”灰袍人躬身恭维着:“您看这事成之后,呃...”
话里未尽之意黑袍人想也明白,当即便说:“放心,事成之后解药自然会给你,当然,酬劳也不会少了你的。”他隐晦一笑,运气轻功,接着夜色转眼便消失不见。
灰袍人确认人已走远后,直起身板,浑身气息一变,和之前的躬身献媚判若两人。他转身奔向城郊的一座庄园,借着夜色遮掩行踪,翻身进了书房。
“主子,鱼已上钩,只等齐国使臣进京了。”
月色透过窗棂映在脸上,坐在上位的赫然是——苏莫。
苏莫绕过书案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梵音,你受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覆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月色感慨道:“如今祭司殿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齐楚两国和谈,这样的局面是他们不想看到,就派人来伺机破坏,却不想,就算两国何谈成功,对峙局面于祭司殿而言也没有任何威胁啊。”苏莫歪了歪脑袋似是苦恼。
转过身问梵音:“体内的毒阿然可能解?”
“劳主子体恤,属下如今已然无碍。”梵音抱拳回道“不过,还有一事,今日祭司殿那执事提到,齐国皇室如今正在内讧。因此,此次和谈来使不清楚是谁的人,目的不明。”
苏莫抿了抿唇,半晌才说:“这样,你先回去继续打探消息,出来时间久了怕会突生变故。”
梵音抱拳称是便无声退下了。
书房内并未亮灯,苏莫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这么多年了,你去哪里了啊?”语气中是彻骨的思念,以及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思绪翻飞间,恍惚记起年幼时他们的相遇。那年,白府的大夫人因病离世,他随父亲前去吊唁,不知怎的,却与父亲走散,来到一处种着琼花的院子,琼花满地,像是铺了一层白色的地毯,树下蹲着一只白色的团子,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长相精致的孩童,小小的一只,让人误以为他是女孩子,那漂亮的眼睛看的他有些羞涩,不由红着脸说了句:“妹妹长得可真好看。”
对面的人儿听了皱紧了眉,正欲说话,便被寻他的嬷嬷打断:“公子怎么在这里,老爷在前厅寻您呢。”拉着他便快步向灵堂走去。小苏莫却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位,似乎是个漂亮弟弟,顿时嘴巴一撇,委屈巴巴地找自家爹爹去了。
苏莫一想起幼时的初遇,就止不住想笑,笑着,笑着便发现,自己似乎更想他了。“什么时候回来呢,快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