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中众人都散去后,慈宁太后的脸沉了下来,对秀云道:“看来哀家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在帮梁王养精蓄锐呢。看来,在皇上心中,储君之位的人选早已定了。”
秀云迷惑不解道:“娘娘是指吴昭仪与镇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相认之事是皇上早已谋划好的?可即便吴昭仪与镇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是表兄妹关系,也抵不过二小姐与镇军大将军的夫妻关系亲密阿!
而对怀化大将军来说,即便吴昭仪是他表姐,齐王殿下与他之间的关系也比梁王与他之间的关系更亲近吧?”
慈宁太后摇头道:“对男人来说,即便与岳家的关系再亲密,也抵不过壮大自身家族势力的诱惑大。
而且,尽忠之前有个是吴昭仪亲妹妹的原配,他与这个原配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原配与他的一双儿女九年前的水患中散生,尽忠对此事一直感到愧疚不已,说不得他会将这种愧疚、亟待弥补的心情转移到吴昭仪身上。他与玉霜之间,这些年离多聚少,只怕感情也有限。
就自身利益而言,坚定的站在梁王身后所获得的收益肯定比站在燕王身上后。梁王由吴昭仪自幼带大,且其生母早逝,吴昭仪对其来说,与生母无异。吴昭仪的娘家只剩向尽忠、向宁静、向献忠二人。
而梁王生母娘家刘家势微,能助梁王的不多,梁王日后需倚重向尽忠、向献忠兄弟二人之处自是甚多。他们若支持燕王,日后燕王登上大宝,他们却只能排在郑家之后,成为郑家的附庸。
两相比较,向尽忠、向献忠兄弟二人会选谁可想而知。
更何况,如果梁王是皇上所属意者,那便是梁王能成功的最大资本,尽管梁王现在资历尚浅,但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梁王茁壮成长。而齐王、魏王二人很可能只是皇上这些年所使出的障目法而已。
不过,这些年来,向尽忠、向献忠兄弟二人一直站在不偏不倚的位置,无论是哀家还是兄长的一些试探性的话语,他都装聋作哑或者含糊其辞。对于齐王或者魏王那边的拉拢,相信他也是同样处理的。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兄弟二人应该最想站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对他们自身来说,这倒确实是个最好的选择,将来无论是哪位王爷上位,这朝中都少不了他们的一席之地。只可惜,最终只怕他们不可能如愿。对郑家来说,如若不能拉拢他们,那就宁愿毁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成为其他人的助力。”
“那娘娘现在打算如何办呢?”秀云愁道。
“对向尽忠和向献忠,先以拉拢为主。如若拉拢不过来,他们能坚定的保持中立,也可以接受。对梁王……可能真如兄长所言,当年哀家太妇人之仁,养虎为患了吧。
你悄悄传令去郑家,让他们派人手去江南寻找梁王,在他未茁壮成长之前……如果可以,尽量留他一条性命吧。切记,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如果此计未能成功,先让他们寻机会提拔贤德慧贵妃的娘家刘家,并设法制造他们与向尽忠、向献忠之间的矛盾。去吧。”慈宁太后挥了挥手,让秀云退了下去。
而向宁远、向宁致兄弟二人出了宫门之后,向宁致原本的笑脸都收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与月娘表姐相认虽然是好事,也了了大哥这么多年来挂在心中的心事,可是却使局势变得更复杂,你我两人的处境也变得更艰难。”他叹道。
“有什么艰难不艰难的,就算没有月娘,你我两府中的情况已经够错综复杂,多月娘一个也不多。
反正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觉得皇上这样做可能就是要将一池水搅浑,让我们处在中立之位,哪边都不偏不倚。”向宁远倒有些蛮不在乎。
“如若皇上真是这般想的倒好办,可怕就怕,皇上心中已有了偏倚之人……。”向宁致苦笑道。
“偏倚之人?你是说……。梁王?”向宁远一惊。
向宁致点点头:“很有可能。否则,依照皇上手中的情报网,再加上月娘表姐失踪时虽然年幼,但毕竟也已经五六岁,已有记忆,若皇上真心想找,最多不过是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而已。
可为何他早不替月娘找我们,晚不替月娘找我们,却偏偏在梁王分府单过之后再来找我们呢?还有,你我都是男子,你会因为心爱的女子难产,就将罪责怪到心爱之人为自己生的孩子身上么?而且一怪就是十几载,还大费周折的派侍卫在这个孩子住的宫殿周围把守?
如若真的不喜,大不了将他丢在宫中不闻不问就是。可是,皇上不仅没有对三皇子不闻不问,还特别在三皇子十四岁时给他封王,还将自己潜邸时的宁王府赐给他。
十四岁应该差不多是有自保能力的岁数吧?如果皇上对三皇子另有打算,这个岁数也应该让他出来崭露头脚,而不应该一味的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后。
更何况,皇上还让照顾三皇子的月娘表姐连升数级,月娘表姐已经年过三旬,庶民出身,容貌在后宫之中也属寻常,除了三皇子这个养子之外,膝下再无所出,因恩宠而受晋封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母以子为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鉴如此,皇上不断的将我们二人身边的水搅浑,不太像是为了让我们做个中立之臣,倒像是专门为了梁王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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